到了薊州，莊常曦終究勉強學會了弄頭髮，容景謙說她細皮嫩肉馬腳太大，還強行給她點了一鼻子灰。

到了早晨就更是折磨，容景謙向來是和兵士們同睡同吃，因為莊常曦在，才每夜搭個帳篷，裡頭天然也冇有床，隻是淺顯的稻草堆成的憩息之地，莊常曦最後睡的時候，隻感覺和幕天席地冇啥辨彆，容景謙給她找了幾件衣服墊在身下，蓋在身上，莊常曦才勉強睡著。

莊常曦歎了口氣，點點頭，又俄然昂首看著容景謙：“……感謝，幸虧你還要說這麼多安撫我。”

容景謙將她臉上的淚抹掉，道：“他們也是人，王公貴族也是人，誰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天經地義的？”

莊常曦茫然地昂首，道：“那……”

莊常曦這段日子的確是風裡來雨裡去，要如何糙就如何糙，有如許柔嫩的裡衣和都雅的外套，已經心對勁足，她換好衣服，翠兒又給她把頭髮細細擦乾，拿了炭盆遠遠地烘烤，給她梳了個髮髻。

金州因一向在女楨和大炆中被來回爭奪，雖有駐地，但此時隻要一個文官姚豪駐紮於此，他居住的府邸至今牌匾還是上上任大炆文官弄的“黃府”，那位姓黃的官員早就因棄城而逃被斬了，這塊牌匾雖不吉利，但也有警示的感化。

莊常曦放下身材，放下莊嚴，熱切且忐忑地提出的結拜完整被容景謙忽視了，這讓莊常曦和容景謙之間的氛圍又頓時變得有些奧妙。

“三皇兄派去的人，該當也會以造福百姓為己任。”容景謙道，“這你能夠放心。”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她對華君遠早已冇有了當初那種不甘心，不顧統統想要追逐到他的打動，但是他畢竟是本身那樣喜好過的人……

莊常曦纔不信他，哼哼唧唧地往前走了幾步，轉頭有點等候地看著容景謙：“景謙~”

莊常曦點點頭，華君遠又有些遊移隧道：“隻是不知現在該當如何稱呼……”

莊常曦久違地洗了個暖和的熱水澡，換上這邊的丫環翠兒給本身籌辦的一套衣服，那是件鵝黃色的大襖，看著有點土氣，翠兒謹慎翼翼解釋說這裡陣勢偏僻，即便是送東西來，也大多是軍需物質，毫不成能不時將最好的衣物金飾送來，她們夫人又非常節約，故而隻要這個能夠穿戴……

“……”莊常曦有些寬裕地撓了撓臉, “我就是不想把宮裡的東西持續戴在身上了。”

這陣仗讓莊常曦完整呆住了。

她冇想到華君遠會在這裡……

她越說越懊喪，非常絕望隧道：“哎，我就應當乖乖去胡達和親，還能造福百姓呢！”

莊常曦害臊帶怯隧道：“如果華公子不介懷，無妨喊我……”

容景謙道：“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容景謙點頭，往另一間宅子裡走去。

容景謙望著她，道：“你隻是謾罵我, 並冇有真的做甚麼, 何必為這些事報歉。”

幸虧他們一向趕路，也冇太多機遇談天，莊常曦之前未曾如許長時候且日夜無休的趕路，馬車都換了好幾輛，到了冇有官道的處所，又得換馬，莊常曦會騎馬，但騎的非常普通，為了趕路便利，隻能坐在容景謙跟前。

莊常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道：“可我能做甚麼呀？我把這鐲子送了今後，就冇東西能送人了。我不會女紅，不會種地，更不會兵戈，我能做甚麼？身為女子，我能做的……哎，如何彷彿隻要嫁人了啊？！但是我嫁人，能竄改甚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