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玄也經曆了很多,他腦筋裡塞滿了各種百般的事,但他卻感受不到累。蔣明珠睡著的時候,他還是復甦著。但是五感卻垂垂都消逝了,這是一種奇妙的感受,他看不見、聽不著、說不出,認識卻還在。身邊隻剩下漫無邊沿的暗中和安好,倒是讓他更復甦了一些。把這一日的各種梳理了一遍,才聽任本身墮入無儘的暗中。
蔣敏再冇多說,隻點頭應了,臨到上車前,才拉住了她的手:“我聽老太太說,大哥要給你和明瑜換個名字,這事兒你千萬咬住了,不能承諾。”
蔣明珠彷彿涓滴冇有發覺到,隻是和順地扶著她:“姑母謹慎些,剛下過雪,地上滑的很。”
“嗯?”
“在是在的,不過她這兩天病得昏沉沉的,大夫關照了,要好好靜養,不能費心,”蔣明珠正色漸漸說完了,又笑道:“再者,姑母肚子裡另有小表弟呢,也怕過了病氣給姑母。”
蔣明珠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很在乎,她並不感覺是太子還是大皇子有甚麼辨彆。隻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太子殿下”。究竟上,她的全部心機都用在該如何對宋薇說出這個凶信上麵。宋薇此時醒了過來,見女兒怔怔地看著本身發楞,便溫聲軟語問了幾句,蔣明珠卻躲躲閃閃說不出口。
蔣敏讓下人去套車,隻留下了隨身的嬤嬤,拍了拍她的手:“柳氏那點謹慎思,不必猜也曉得。你和明瑾隻差著半年,她想把瑜這個字按在你的身上,好顯得你們的名字是配在一起的,明瑾的出世名正言順。得寸而進尺,此次叫她如願的話,下一回她要的,隻怕就是你孃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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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敏一愣,轉頭看她,眼裡儘是驚奇,彷彿冇想到她會和本身說這個話。
“哈哈,說實話,怕的。並且我那兒的事可比你這裡費事多了。”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候的工夫,福嬸就端著藥出去了,說蔣敏過來了,正在外邊等著,想見見夫人。
“你笑甚麼?”蔣明珠聽到他笑,卻不答覆,不由回了一句:“你不怕麼?”
蔣明珠捏緊了手,指甲陷在手內心,才氣用這點鋒利的刺痛壓住心火。
宋芝死了,闔府高低她約莫是最歡暢的一個。明天一大早過來,一是為了看看宋薇低頭沮喪的模樣,二來就是為了讓蔣明珠和蔣明瑜換名字的事。
聶玄皺起了眉,正要說話,就聽得蔣明珠抬高了聲音,清清楚楚地說了一個字。
宋薇生下女兒後就不能再有孕,又不得蔣雲寵嬖,卻還是十幾年來穩坐正妻的位置,壓著她一頭,不過就是因為宋芝深得天子信賴,蔣老太太和蔣雲就算再不喜她,也不敢做得過分。
這小女人說話都已經有顫音了,可見內心實在很嚴峻。聶玄終究冇有再笑,“嗯”了一聲就當是承諾了。轉回了剛纔的話題:“我是太子。”
蔣明珠本來想著等宋薇的病情稍稍好轉一些再把宋芝的動靜奉告他,但是第二天柳氏就來了。
柳氏送來了兩套金飾和一些養身的溫補藥材,蔣明珠攔著並不籌算讓她進閣房,隻說宋薇病著,不想見人。
蔣敏略一頓,見她端倪含悲,聲音卻力持安穩,便猜到了八分,輕聲道:“大嫂病得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