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興帝抬了抬眼:“說吧。”
正興帝此時還在孫貴妃的關雎宮裡,正拿著塊菱粉糕寵溺地逗弄著熙寧公主。
他扔下熙寧公主三步作兩步地往外跑。
皇後從府裡帶出來的姹紫都能叛變自家主子,焉知她一手調/教出來的文絮今後會不會也如此待她!
再過些日子,她的職位,也必將更加高貴。
敬芸兒,敬鶯兒,敬雙福!
雍和宮裡細瘦的燭火妖嬈地搖擺著。
所謂,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至於和味龍,倒是她與芸兒偷跑出去吃的,府裡其彆人還一概不知。誰能想到呢,她這個名揚都城的顧家嫡女――大曆朝的將來太子妃,竟然也有和丫環女扮男裝上街四周穿花繞柳的時候,並且還在和味龍虱的小攤兒上,純熟地剝下龍虱翅膀大嚼特嚼!
到底如何纔是真正愛上?
雙福心不甘情不肯地走了。
說刺耳些,便是棋子罷了。
放火?
孫貴妃是個可貴的明白人。
她曉得,陛下對本身並冇有一絲愛意,隻不過看中了她的天生聰明,把她當作能一起對抗顧氏對抗皇後的盟友罷了。
敬這熔化的薄雪!
皇後笑眯眯地看著窗外,身材卻越來越軟,軟到,再也冇法支撐了……
見她這般剛強,雙福隻得一邊罵她瘋顛一邊屁顛屁顛地跑腿,哼,還酥炸蠶蛹呢,這個季候要如許的東西真是好費事的!
糖蒸酥酪纔好呢,買來上好的牛乳,再把牛乳加上糖熬成膏狀,涼透了便成了酪,然後便往乳酪上撒一些葡萄乾兒山查果兒,便成了隆冬時節大街冷巷都叫賣的糖蒸酥酪了,日頭越大,吃上一碗在井水裡浸過的,就越是透心涼。
皇後對雙福笑了會兒,俄然酒鬼普通從她手上搶過梨花燒,乃至連酒杯也冇用,便直接仰著脖子喝了起來。
皇後輕歎著放動手裡的和味龍,用衣袖掠過眼眶裡的淚,盈盈地笑了起來:“我已經好多年都冇吃過這個了,現在嚐起來,就跟回到很多年前似的。”
皇後走到窗前,悄悄地看著她遠去,手裡的酒卻俄然傾瀉而下――
敬至心待她的統統人!
“娘娘,您還是不要吃這個了吧,奴婢已經讓小廚房燉了血燕。”雙福光站在那兒看都感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嘖嘖嘖,噁心死了。
孫貴妃眯眯眼睛,看著暗淡的天空下漸行漸遠的陛下,微微一笑,道:“文絮啊文絮,你可傳聞過養寇自重的事理?”
這時張佑德倉猝趕來,眼皮子直跳騰,內心隻在阿彌陀佛地保佑著,皇後孃娘那邊出事兒了,也不知陛下聞聲此事會如何!
可他,並不想讓她死。
愛是甚麼?
陛下本就是多疑且無情之人,當年他既然能看重顧氏女,現在便也倚重於她,現在他既然能玩兒得顧家滿門抄斬,那今後,說不定也能令孫家家破人亡!
雙福站在那兒磨蹭了會兒,但是見皇後如許了,她還是跑到雍和宮的小廚房裡要了幾壺梨花燒來,道:“娘娘,您還是少喝些吧。喝多了傷身。”
正興帝奔去了雍和宮,卻見雍和宮到處燃著大火,皇後的影子在火光裡若隱若現。
纖纖素手揚起青瓷酒壺,那酒壺“啪”一聲摔在地上,打了幾個圓潤的轉兒,如同初夏的青蓮悄悄綻放。
“稟告陛下,皇後孃娘,皇後孃娘放火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