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興帝眯眼睛笑了：“不敢當？如何不敢當？朕說你當得起，你便當得起；你若當不起，那這六宮裡也冇有人當得起了。”

但麵前這窘境，倒是要藉助陛下來替她開解的，因而王湘眼圈一紅，三分真七分假地抽抽噠噠哽咽起來：“奴婢，奴婢本日失手傷了陛下，實在是，實在是……”

宮裡有端方，位分低的宮嬪是不能親身扶養孩子的，那麼今後王湘若生下兒子，她便能夠直接搶過來養在膝下。

待到世人都分開禦花圃以後，大皇子才慢吞吞地從石洞中走了出來。

蓮蓬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冇敢接話。

王湘勉強擠出一絲淺笑，心下倒是苦澀難言，陛下本日這話如果傳了出去，那她今後在宮中行走說不定甚麼時候便被人來一個萬箭穿心！

正興帝熾熱發燙的目光讓王湘感覺很驚駭。

王湘兩串淚珠兒一掉，立即作出一副捧心而泣的美態來，看模樣幾近要哭暈疇昔。

這話誅心！

德妃暗澹地笑了笑。

“這個小賤人！年紀這麼小就曉得勾引陛下了！”蓮蓬終究忍不住噴著唾沫星子謾罵了起來，眼底滿是怨毒。

王湘眼中閃著淚光，點了點頭。

在宮裡，不學會巴結，不學會奉承，徒留一身傲骨，如許的人死得最快。

那她就會有兒子了，在宮裡，有兒子就會有前程，她便不至於被孫貴妃逼迫到犄角旮旯！

她得活著。

這些寶貝當然是送到了朝暉殿，但張佑德來了過後卻笑眯眯地點名送給德妃的外甥女王湘。

按說，她姨母德妃嫁給了正興帝，那麼正興帝也算作她的姨父，可他打量她的眼神，卻不像是長輩看長輩，倒像是……男人看著女人。

蓮蓬不忍主子如此哀痛，遂柔聲欣喜起來：“娘娘，陛下內心還是有您的，他就是貪新奇，您瞧，陳修容那麼得寵不還是……”

而她不曉得的是，在她回永春宮之前，正興帝身邊的大寺人張佑德已經往永春宮朝暉殿去了一趟。

“小丫頭怕受罰？”見她不幸又敬愛，如小貓兒普通的模樣，正興帝心中也愈發垂憐她。

大皇子咳了兩聲，勉強支起一張笑容：“你彆說了。我很好，很好。”

“那小蹄子算甚麼東西！不過是個下三濫的舞姬！就算有娘孃的打算在先，但也不是由著她來的！”蓮蓬以為這件事的主動權應當把握在德妃手裡，而不是任由王湘去肆意妄為，何況這一次還是她偷偷跑出去的。

朝暉殿上，德妃搭著蓮蓬的手，看著張佑德剛送來的二十多箱金飾綢緞，內心說不清是甚麼滋味兒。

“不礙事，不礙事的，你也定是不謹慎。快起來，你年紀小，彆跪壞了身子。”正興帝慈愛地念唸叨叨，竟伸出雙手親身將王湘給扶了起來。

德妃順手拎起一盤子玉佩，嘲笑這點評起來：“這是一整套十二生肖的和田玉佩，陛下府庫裡獨一無二的寶貝，清瑤之前總吵著要這個，陛下都冇捨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