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桶中,被陌生的宮女一處不落地當真洗濯,顧鸞心驚膽戰。
美人臉紅如醉了酒,是趙夔曾經見過的模樣。
先帝瞅瞅寧王,皺眉道:“這等刁奴,拉下去斬了。”
顧鸞哪有表情賞花,隨便看眼,問小宮女:“可有承恩侯府的動靜?”那是她的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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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鸞俄然想起了亡故的太子,太子曾在她耳邊說:“阿鸞,你這身子,比花瓣還嫩。”
顧鸞倒在床上,當即就墮入了夢境。
顧鸞目光迷離起來,回想這幾天的變故,仍然感覺像場夢。
半個月後的傍晚,八個宮女魚貫而入,受命奉侍顧鸞沐浴。
趙夔將熟睡的女人轉了過來,她睡得很香,臉上殘留潮紅。
全部東宮,寧王為何獨獨留了她一條活路?
既然心魔以解,她也冇有留著的需求了。
顧鸞臉垂垂地紅了,下認識地想要諱飾本身,但是她纔剛動了脫手指頭,發覺趙夔目光頓時投了過來,顧鸞便不敢動了,重新闔眸,忐忑不安地等候著。不知過了多久,顧鸞開端發熱,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新帝。
龍床好大啊,夠五個顧鸞舒舒暢服並排躺著的。
她不出去,寧王親信直接派人把床搬開了!
又或者,寧王想操縱她拉攏承恩侯府?
這架式,如何像後妃要承寵?
顧鸞心不在焉地握著那頭烏黑稠密的長髮,抬眼看去。
顧鸞固然與新帝不熟,但她從小傳聞過太多新帝的事蹟。
也就是那日起,顧鸞進宮再遇寧王,都低著頭走路,恐怕寧王看她不紮眼,也戳瞎她的眼睛。
東宮是寧王造反的主疆場。
顧鸞疼醒了。
他很對勁,她的身材。
那月季開得極好,花瓣粉嫩,水靈靈的。
顧鸞捂著喉嚨,顫抖地問他:“皇上,你,你給我喝了甚麼?”
小宮女分開後,顧鸞的視野,漸漸移到了花瓶裡的粉月季上。
就在顧鸞一邊顫抖一邊求菩薩保佑她避過此劫時,一陣整齊有素的腳步聲後,寧王親信冷酷無情的聲音從上方傳了過來:“顧女人,王爺有命,不準我等傷您分毫,還請您出來,王爺另給您安排了寢居。”
趙夔從冇見過這麼美的眼睛,他凝睇著她,直到她斑斕的眼睛冇了朝氣,香消玉殞。
她用力兒攥住男人的手,試圖拉開他。
東宮裡頭,早就得寵的太子妃死了,比顧鸞先奉侍太子的其他妾室死了,服侍顧鸞的丫環冇頭蒼蠅似的往外跑,也死了。第一次與滅亡捱得這麼近,顧鸞忘了貴女的時令,嚇得爬到了床底下。東宮諸人的慘厲叫聲不斷於耳,顧鸞抖成了篩糠。
四月的都城,草綠了,花紅了,拂麵的輕風不冷不熱,非常舒暢。
老天子病危,太子一邊悲傷難過,一邊悄悄籌辦即位,稱身的龍袍都備好了,可就在東宮大家盼著移到正宮裡去的時候,寧王俄然造反,當著老天子的麵用劍抹了太子的脖子。老天子被氣得活活變成了先帝,寧王一聲令下,持續血洗皇宮。
堂堂承恩侯府嫡出的四女人,都城最有麵子的貴女,平生第一次,被嚇尿了褲子。
彆說,得了凶名的二皇子真的活下來了。
新帝……
視野驀地開闊,對上那一排身穿鎧甲、腰帶佩刀的冷臉侍衛,顧鸞當場嚇昏了疇昔,昏死前最後的認識,是她的裙子濕了。
等顧鸞幽幽醒來,就身處她現在住的小院子了,接下來,顧鸞連續從小宮女口中得知,寧王已經即位稱帝,承恩侯府冇有擁戴也冇有反對,全府高低臨時安然無恙。家人安好,顧鸞纔有表情探聽本身的狀況,小宮女卻一問三不知,隻道她奉皇命來奉侍顧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