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說，你是家裡的獨苗嘍。”費仲拿著酒杯，抿了一口。

費仲一走，四周的人也跟著輕鬆起來，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宋百義帶著我們出了祠堂，又到村裡彆的處所走了走，算是熟諳了一下內裡的地形。

“我在這兒。”宋百義聞聲費仲提到他，從速就站起家：“在這裡。”

宋百義身材魁偉，酒量也好，二話不說，站起來就替費仲擋酒，但是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人多，我就看著他一會兒的工夫連喝了二十多杯，杯子不大，不過二三十杯下來，也得有兩斤。

“嗯，是，家裡就我一個孩子。”

宋百義估計是撐不住了，又拉著我替他，我有求於人，不好推讓，替他又喝了二三十杯。這一輩子我還是頭一次喝這麼多酒，酒菜剛一散就暈頭轉向，路都走不成。有人把我宋百義一塊扶到了他的住處，這時候連本身是誰也不曉得，倒頭就睡。

等我們歸去的時候，如蓮已經把院子清算的差未幾了，這些天一向都風餐露宿，身子模糊睏乏，在床榻上舒舒暢服睡了一覺，比及睜眼，已經是晚餐時分。

“大哥一向在河裡漂著，我非常惦記。”宋百義歎了口氣，他佩服龐獨，這麼久都冇有見麵，估計也真是牽掛了。

“那可不像啊。”費仲淡淡一笑：“你身上，彷彿還揹著彆的人呐。”

“這個……”宋百義楞了楞，他固然是宋家的嫡派，但村裡有端方，有老幼之分，現在幾個老輩人都還活著，再如何說也冇有他坐上首的事理。

這個費仲，到底是要乾甚麼？我內心有點不安，固然和宋百義是七門的同門，但是費仲的行動太讓我冇法瞭解。

我坐的有點不結壯，因為頭一次遇見如許的場合，宋百義叫我吃菜喝酒，可我老是放不開，舉著酒杯，偷偷看了費仲一眼。

“噤聲……”費仲做了個手勢，小聲的說道：“莫把你朋友吵醒了。”

費仲在上首漸漸站起家，打穀場頓時溫馨了，十幾桌人雅雀無聲。本來我覺得費仲要客氣兩句就拉倒，但是冇想到他朝著上麵環顧了一圈，問道：“百義呢？”

“百義是我外孫，我冇有孫子，拿他一向當自家後嗣對待的，叫他替我陪各位喝兩杯吧。”

為了慶賀費仲出關，村莊早就籌辦好了宴席，等我一醒，宋百義就拉著我跑到了打穀場。宴席大抵有十幾桌，抱柳村本族再加上旁支，人數很多，十幾桌坐不下，以是稍有身份的人才氣退席。宋百義帶著我坐到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倆人嘀咕了一陣子，我趁便也說了說前次見到龐獨時的事兒。

又過了一會兒，費仲彷彿是看完了，悄悄的把這塊鏡子收了起來。

我偷看他的時候，他的目光剛好也落在我身上。這個老頭兒驀地看上去，和大戶人家裡保養恰當的淺顯老年人差未幾，但隻要細看，纔會發明他應當真有過人之處。不說彆的，單憑他的一雙眼睛，已經讓我感受心驚肉跳。

“你輕一點，先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我們倆正說著話，酒菜就擺滿了桌麵，籌辦開席。世人都拿著筷子舉著酒杯，等著上首的費仲說話，他一發話，下頭的人纔好吃吃喝喝。

此人穿戴黑衣，在暗色中難以發覺，但我還是能瞥見，恰是費仲。

但是話是費仲說的，冇人敢打彆。宋百義帶著我到了上首，一左一右的坐到費仲身邊，我們一落座，宴席就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