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晏蓉派人打馬折返時,他間隔丼陘,約摸還一天路程。
晏蓉實在也挺惦記父切身材的,怕他走太快了吃不消,霍珩體貼讓她心內熨帖,一時非常意動。隻是她又顧忌自家出使求締盟,卻要讓仆人家好等,彷彿不大合適。
她和霍珩?!
晏蓉一時也未及深想,這很多的交誼究竟從何而來?她隻驚奇之餘又非常打動,轉眼霍珩打馬到了近前,她歡樂道:“表兄,鄴城也已遠,我最遲明日便到,何必你走一趟?”
現在可不是開小差的好時候,她遂不再多想,隻用心穿廊過榭,進了連同前後院的垂花門,往西直入溧陽居。
“伯父一起顛簸,無妨略作憩息,我們明日再回鄴城。”
晏蓉一臉嚴厲,清澈嗓音獨響在寬廣的廳堂上。她一番說話一氣嗬成,聽得肅立站在背麵的趙關悄悄點頭,即便本身上來講,也不能說得更好了。
“快,快快起罷。”
晏珣是更加讚美這個年青人,談興愈濃,垂垂就不限於軍政局勢,山川地理,民風風俗,亦有所觸及。
“女郎,霍侯品德上佳,年青威武。”
“這已是極好!”
他體恤如此,待她非常靠近,晏蓉也不端著,說到最後,乃至透露一絲女孩兒的憨嬌之態。
太原一行帶來好些大車,上頭堆了良種,上覆了蓑席以防俄然下雨,豐邑的人不知何物,一併推動來停息在前院等待歸置。
“並無。”
當時晏蓉正端坐在車上, 秋風颯颯,官道上灰塵飛揚,帷幕低垂, 申媼唯恐車駕顛簸導致血氣不暢, 正要服侍她活動一下腿腳時。
“……子淵你女兒養得好,教我老婆子垂涎,偏我命裡無緣,膝下孫女是一個俱無。子淵,不若你這女兒給了我家,可好?”
晏蓉還來不及細品,霍珩已回身進門與晏珣並肩而行,她眨眨眼睛,緊隨二人身後。
霍珩適時鋪了個台階,他說得至心真意,晏蓉遂不再糾結,歡歡樂喜應了一聲:“好,那我就聽表兄的。”
她不待霍珩發話,緊接著又說:“幷州拊天下之背而扼其吭,乃兵家必爭之地,偏陣勢險要,有天險可據,易守難攻。”
“未曾知君侯在此,珣這廂有禮了。”
晏蓉一身淡藍色曲裾,容色極盛,卻又端倪端莊。二十年的世家貴女教誨早浸淫到她骨肉裡頭去了,她美豔而不妖嬈,目光腐敗,舉止周正,走動裙襬不過因及地而微晃,鬢間步搖流蘇幾若靜止。
二人相攜迎了出去,豐邑並非大城,官衙間隔城門也不算遠,這一來一回,晏珣車駕已快到官衙了,兩人乾脆立於門下稍等。
“晏公此言差矣。”
晏蓉既然帶良種來締盟,天然是要給冀州的,這點他當然明白,就是不曉得良種究竟有多少存貨,第一年能多大範圍蒔植?
“哦?”
跟從主公而來的霍望等人麵麵相覷,他們何曾見過主公如此體貼溫和?幸虧他們都是冀州核心人物,陸禮的獻策他們在場,主公欲前去太原求親,他們也一清二楚。
他來迎她,當然隻會為了兩人之間的交誼。
他扶起晏蓉,溫聲和她說:“與太原締盟,與冀州有百利而無一害,愚兄如何會不答允?”
陸先生那雙招子公然比本身好使。
太原晏氏向來人丁薄弱,晏珣膝下僅一兒一女,皆視若珍寶,這般的聯婚締盟,比平常的還要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