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都遞上去,霍珩不消猜都曉得她是因事前來的,晏慶調遣部曲的事想來也瞞不過他,她遂大風雅方說出來,也免得他相詢才說出來,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霍珩表情更加愉悅,回以一笑,通俗的黑眸似有柔情。
二人密切打趣,說話間並肩出了廳堂,直接往天井而去。
晏珣看一目睹禮後就淺笑不語的愛女,見晏蓉氣色極好,欣喜之餘又放心,連連應是:“有勞伯瑾操心了。”
一畝地多收充足數十斤糧食,十畝就是數百,百畝就是數千,那千畝呢?全部肥饒的冀州平原呢?
她之前冇來過冀州。
他來迎她,當然隻會為了兩人之間的交誼。
她挺無法的,自她從洛陽歸家後,乳母操心她畢生大事的熱忱減退不下來,看到哪個不錯的男青年都愛傾銷一番,現在又老調重彈了。
倒是荀太夫人見過晏珣,晏珣未娶妻前,曾隨父親來鄴城拜見過太夫人,未幾,也就幾次。
“極是,極是。”
鄴城霍府和晉陽晏府一樣,百年大宅,古樸厚重,朱漆大門,青石台階,兩隻威武的大石獅蹲守在兩側門柱之下,張牙舞爪,瞋目圓睜。
當時晏蓉正端坐在車上, 秋風颯颯,官道上灰塵飛揚,帷幕低垂, 申媼唯恐車駕顛簸導致血氣不暢, 正要服侍她活動一下腿腳時。
晏蓉誠心道:“晏氏於太原已牧民數代,現在又領上黨,兩郡東依太行,與冀州為鄰,他日兄長欲取幷州七郡,能夠太原上黨為據。”
“你阿爹也來?!”
晏蓉又驚又喜,她乃至連良種的事都換冇說呢。
他體恤如此,待她非常靠近,晏蓉也不端著,說到最後,乃至透露一絲女孩兒的憨嬌之態。
這時候荀太夫人必定已經歇下了,因而晏珣發起,先歇在驛館,待明日再登霍府大門,拜見太夫人。
現在可不是開小差的好時候,她遂不再多想,隻用心穿廊過榭,進了連同前後院的垂花門,往西直入溧陽居。
晏蓉含笑:“此乃第一代良種,第二代還在培養,可惜臨時停頓不大。”
霍珩見是麻袋時已有迷惑,一見滿滿鐺鐺的糧食,顆粒飽滿為上上品相,貳心中一動:“表妹,這是?”
荀太夫人悄悄點頭,雖說悔婚再續,但此女亦並未屈辱她的孫兒。
他幸災樂禍一番,也跟著出來了。
麥,便是小麥;菽,則是豆子。這兩樣都是現在北方遍及蒔植,且相對略高產的糧食種類。
霍珩雖勇武,但書也讀得很多,晏珣說的他不但能聽懂,且另有獨到的觀點。
霍珩當然冇有二話,命人細心灑掃驛館,安排父女二人住下。
“那好吧,那邊分你一些。”
聞名數千年的太行八陘之一,大天然的鬼斧神工, 若換了個時候來,晏蓉必放心潮彭湃,豪情萬丈。
落空天時之便,兩州之間還隔了一個太行山,霍珩他日即便得天時人和,打擊幷州也將是一場硬仗。即便最後取勝,損兵折將恐怕也冇法製止。
現在冀州太原締盟之事雖定,但霍氏欲聯婚之事並未就此罷休,一來霍珩本人冇反對;二來陸先生說得不假,這世上最保險的締盟,便是聯婚。
她心一慌,趕緊側頭看霍珩。
跟從主公而來的霍望等人麵麵相覷,他們何曾見過主公如此體貼溫和?幸虧他們都是冀州核心人物,陸禮的獻策他們在場,主公欲前去太原求親,他們也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