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霍家嫡宗子,霍珩。
晏慶底子不當一回事。
可恰好牽涉到阿蓉。
他暗怒,但想到進洛陽已萬事俱備,愣是忍了忍,語重心長勸道:“子淵,恐怕此事由不得你不準。”
但是在好處麵前,昔日同進同出的並肩之誼, 乃至血脈之情, 皆不堪一擊。
晏慶這副不覺得然的假惺惺模樣,氣得晏珣臉皮紫漲,他指著對方的手顫抖一陣子,憤然道:“先考活著時,曾為小女定下一樁婚盟!”
他笑語晏晏, 彷彿日前的調遣部曲之事未曾做過, 兩邊密切一如疇前:“子淵, 本日我來報喜。”
固然晏慶並不以為一個年紀悄悄的女子無能成甚麼大事,但他初入洛陽必然不易,小費事亦能免即免,以免被人鑽了空子。
畢竟齊廷雖逐步落空向所節製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晏慶與懷帝合作,確切能獲得非常大的好處。
事出變態必有妖, 隻是以太原當今景況,不管如何能不撕破臉就不撕破,晏珣暗自進步警戒:“喜從何來?”
太原軍繃得緊緊的, 若所料不假,西河應當很快尋個藉口乘機攻打己方的。卻未曾想, 他的族弟,西河太守晏慶,竟俄然快馬加鞭直入晉陽, 說是與晏珣要事相商。
半晌之前,他就發覺這小子貓在外書房外偷聽了。要不是偶然運,這小子大抵安生不了多久,竟然還敢胡言亂語?!
一句話擲地有聲,晏慶笑意一收:“陛下喜愛,焉是臣屬所能拒也?子淵,莫要不識汲引!”
她非常安靜地說:“父親,我願遠嫁洛陽。”
晏珣一愣,勃然大怒:“阿蓉尚在孝期,如何能作婚娶之事?!”
這婚約就算成了。
對方冇事理不承諾。
“貌比昭君,容勝夷光”,幷州晏氏女才貌雙絕,雖深居簡出,但有幸得見者無不驚為天人。人間二絕色,一南一北,人稱“南北雙姝”,晏家兩支第三輩的獨一嫡女,恰是那大名鼎鼎的“北姝”。
晏祖父與霍珩之父,春秋雖略有相差,但私交甚篤,數年前,酒至酣時,二人大笑為膝下兒孫定下婚盟。
且進了洛陽今後,與太尉田崇相鬥,他每進一分,手裡的權力就增加一層,能謀算的事情就更多。
懷帝畢竟是天子,田太尉畢竟是人臣,挾天子旨意,就能在朝廷扯開了一個口兒。
西河東境,恰是與太原交界。
“不過是女兒罷了,保你太原數年承平,何樂而不為?”
就這會子工夫,晏慶又聞聲內裡有一陣細碎輕巧但短促的腳步聲逼近,較著是個女子。敢隨便出入晏珣外書房的女子,不做第二人想。
先進洛陽謀取大權,待西河軍日趨強大,他日再想取太原,豈不如探囊取物?
晏慶算盤打得很不錯,在他看來,晏珣不過捐軀一個女兒,就能調換太原很長一段時候的安穩,實在是最劃算不過的買賣。
晏辭旋風普通卷出去:“她不當這甚勞子皇後!叔父若要去,自去便可,不必知會我等!!”
落空統帥的太原軍,還經得起這一遭嗎?
他父親戰死於圍殲藍田叛逆兵的最後一役,和晏祖父二人,一同魂斷洛水之側。
當家人換成了年不過十七的霍珩,幸虧他雖幼年,但進入軍中曆練亦有四五年之久,能伶仃領兵,有忠心家臣家將幫助,估計能趟過這個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