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蓉離家已將近四年,一夢驚醒過後,她思潮起伏冇法再次入眠,將家人的音容笑容再細細回想了一遍,天已經矇矇亮了,她乾脆把薄被一撩,坐了起家。
聽得鳳榻上有聲響,一向垂手恭立的宮人當即撩起帷帳,室內宮燈儘數燃起,青衣宮娥手捧盥洗器具魚貫而入,拜伏一地。
“陛下,請。”
晏蓉漸漸喝了一碗粥,吃了五六塊小點心,有七分飽,便不再進食。
“藍田軍已被完整毀滅,大半叛軍將領皆以伏法,餘者被活捉。捷報昨日傳來,今早大朝,我已下詔封賞,並命三位參與平叛太守到洛陽覲見,禍首一併押送同來。”
平時小黃門見鑾輿轉進長秋宮前的內巷,奔入內稟報時,懷帝稍候半晌才至,明天挺急的。
掛著一層伉儷的皮,實際更像是合作火伴。
晏蓉可貴有些怔忪,時候將離愁按捺下去, 洛陽的餬口也並不平靜, 她有好長一段時候冇做過這個夢了。
她早膳晚膳時候非常牢固,四時攝生亦從不落下,不管是初入洛陽時的舉步維艱,還是現在的淡定安閒,皆是如此。
她剛出殿門,懷帝已經跨上迴廊,晏蓉微微俯身:“妾見過陛下。”
曾經的晏蓉,喜好色采或明快或清雅的衣裳。襦裙,曲裾,褙衣,留仙裙等等,皆為她所鐘愛也。
懷帝是個二十高低的青年,生得膚色白淨眉清目秀,這幾年過得還算順利,他少了初見時的陰霾,多了神采,可惜他有一雙略顯渾濁始終為晏蓉所討厭的眸子。
她一見隻穿一件薄稠單寢坐著的晏蓉,便暴露嚴峻之色,忙叮嚀宮婢將熏籠上正熏著的薄大氅取來,為小主子披上。
衣裳有三套,一套大紅,一套深藍,一套深黑綴紅,格式一水兒廣袖深衣。
美人多嬌,但懷帝的自負心更強,而後,他再冇動過著方麵的心機。在外看來帝後相處調和,實際兩人“相敬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