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蓉半晌無語。
自此,霍珩對懷帝印象降至冰點,冀州諸人同仇敵愾。
營帳還冇紮好, 他扔了韁繩, 信步上了邊上的高坡,俯瞰坡下奔騰不息的黃河水。
“想來是妾多慮了,陛下既然已思慮過,想必不假。”
那意義就是說,三路雄師很快就各歸各家了,霍珩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聲。
這是霍珩的親二叔。
陸禮也嗟歎:“君王無道,奸佞頻出,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啊!”
這歸去洛陽,霍珩等人是有目標的,就是救回被囚於田太尉府的霍二叔。
彼時的霍珩才十七,霍家後輩乃至冀州軍傷亡極大,四周楚歌景況比太原也好不了多少,正值人生最低穀期間,他首要任務是內安軍心,並領兵抵抗內奸。
幸虧完整剿除藍田軍後,報了父仇,機遇也來了。
霍珩回身,一一望過麵黃肌瘦的大片流民,劍眉蹙了蹙:“腐朽至此,大齊朝顛覆期近。”
營帳已紮好,一行人邊說邊往坡下走。提及洛陽,不免想起晏蓉,陸禮可惜道:“晏氏女多智,老主公高瞻遠矚,可惜了。”
一起上,他早下了令,留下充足的口糧後,餘者可恰當佈施流民,這事有專人措置,無需霍珩再叮嚀。
天下諸侯,在洛陽皆有眼線,霍珩天然也不例外,冀州諸人對近年來洛陽的權勢竄改非常清楚。
逐鹿天下,當仁不讓。
晏蓉正垂眸思忖,上麵的霍珩卻有了行動,他站起來,對禦座拱手:“啟稟陛下,臣出征已多時,治下政務堆集甚多,臣唯恐有負皇命,欲明日即出發返回治地,措置諸事。”
本年雨下得少,各地呈現程度不一的水災,流民那裡都少不了的,但進了司州今後,數量竟是陡增幾倍。
懷帝這回隻怕要謀算不成反自噬啊!
天意弄人。
“諾!”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晏蓉深吸一口氣,移開視野不再廢話。
因而,霍家隻得立了衣冠塚。
陳留,是毀滅藍田軍的最後疆場。霍珩本來帶出來撻伐叛逆兵的雄師,俱留在原地打掃疆場,等疆場打掃結束,直接出發返回冀州。
懷帝心跳得很快,萬幸他記得此乃奧妙,不成張揚讓第三人聞聲,聲音壓得極低。
霍望嗓門極粗,普通說話即如轟隆炸響,不過大夥也風俗了,霍珩點頭:“郭禾和何興呢?”
世人皆沉默,麵露可惜,霍望忿忿:“晏慶此人,真小人也!”
霍珩並未言語,視野一轉,掠過諸多流民,落在不遠處的黃河之上。
隻是現在,霍珩卻並未對此多作評價,隻道:“洛陽大亂,不日將至,這是我等獨一之機,不容有失。”
一來折磨以泄憤,二來,這是今後挾製霍氏的一個最出其不料且最有效的棋子。
王信早公開裡投奔了田太尉,他見霍二叔還活著,偷偷將其交給洛陽來的監軍。
誰料一向到了客歲,霍珩部下探子偶然獲得一個動靜,二叔冇死。
個個衣不蔽體,瘦骨如柴,麵上俱是麻痹之色。這四周獨一的避風之處就在此地,他們見雄師冇擯除,就謹慎翼翼退到另一邊,挨著坐下相互偎依。
懷帝即便有謹慎思,也不成能讓三人帶重兵靠近洛陽的。
一行人下了高坡,撩起簾帳前,霍望轉頭望一眼劈麵烏泱泱一大片流民,嘀咕道:“這司州乃天子腳下,流民竟如此之多,怕是裡頭還混了很多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