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翁操》是開指小曲，用來熬煉根基指法的，蘇禧初學琴時彈的便是這一曲，眼下穀先生仍叫她彈這首曲子，她多少有些不解。蘇禧彈了一上午，期間穀桐先生去廳堂見了一次客，約莫去了半個時候。

這日蘇禧從青水山學完琴返來，路過西大街時，想起蘇柏羽昨日說想吃禦和樓的藕粉桂花糕，便讓車伕在禦和樓門口停下，下車買了幾樣點心，這才往回走。

翡翠樓跟禦和樓離得不遠，轉過一條街就到了。這會兒恰是用晚餐的時候，一樓大堂裡很多人，蘇禧戴上了帷帽，領著聽雁與聽鶴往樓上走去。彩扇說蘇淩蓉在最裡邊的蘆雪閣，她走了幾步，停在門牌上掛著“蘆雪閣”三字的直欞門前，抬起手敲了拍門。

蘇淩蓉曉得他要現銀做甚麼，不過是出門喝花酒罷了，擱在之前她是不會給的，不過本日卻風雅地把荷包遞給了蘇祰。“四哥要出門見誰？”

蘇禧一向被帶到四扇繪喜鵲登枝紋屏風後，正欲張口呼救，身後的人捂住她的嘴，接著一道低低的、略有些熟諳的聲音緩緩道：“是我。”

蘇祰不解地問：“蓉姐兒？”

當初穀先生冇有收蘇禧時，蘇淩芸內心是暗自欣喜的，可誰曉得才過了兩天，穀先生就竄改主張了。蘇淩芸固然感覺蘇禧命好，但臉上卻不會透暴露來，這不，她臉上不是笑得頗樸拙麼。

蘇禧又悄悄敲了兩下門，此次門內還是無人應對。她收回擊，雖不知蘇淩蓉葫蘆裡賣的甚麼藥，但她已經來過一趟，也算是仁至義儘，便是蘇淩蓉真有甚麼事，她也問心無愧。她對聽雁道：“歸去吧。”

蘇禧站在原地，內心是不信賴彩扇那套說辭的。她記得蘇淩蓉不喜好吃棗泥，上輩子蘇禧曾經遞了一塊棗泥山藥糕給蘇淩蓉，轉眼就被蘇淩蓉給扔到池子裡了。這輩子固然冇產生過這件事，但人的愛好是不會等閒竄改的，蘇淩蓉既然不吃棗泥山藥糕，為何又要騙她？

蘇淩蓉卻冇有挪步，緊緊地盯著蘇禧的背影。

第一日，穀先生隻叫蘇禧幾次彈奏最簡樸的《仙翁操》。

冇想到穀先生這般怪癖的性子也有朋友，蘇禧心中腹誹，手指行動卻冇有停。

蘇禧想了想，道：“不曉得。”確切是不曉得，蓋因穀先生今兒底子冇教她甚麼，隻讓她一遍又一各處彈《仙翁操》，她也不曉得穀先生教得如何樣。

蘇淩蓉不睬會他這番渾話，拽著他的袖子把他拽到一邊。

走到一處牆根，蘇淩蓉看了看四周，抬高聲音道：“四哥，你幫我做一件事……”

“六姐姐想多了，穀先生本日真的冇教我甚麼。”很快到了花露天香，蘇禧跟兩人道彆，進了院子。

蘇祰走過來，厚著臉皮問道：“蓉姐兒，你身上有現銀麼？”他身上的錢都被竇錦兒那潑婦搜刮一空了。

聽雁問道：“女人，您要疇昔嗎？”

她一惱，脫口道：“你……”衛渢如何會在這裡？他莫非不曉得這麼做如果被人瞥見，他們兩個的名聲都會有損嗎？

剛走出禦和樓門口，便見一個穿豆綠色齊胸襦裙的丫環從麵前走過。那丫環瞧著很麵善，像是蘇淩蓉身邊的二等丫環彩扇，蘇禧見那丫環神采倉促忙忙，彷彿有甚麼要緊事。不過蘇禧不籌算多管閒事，正要坐上馬車回府，那丫環卻看到了她，重新折返返來，終究找著了救星普通道：“九女人，求您救救四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