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禧明顯高估了本身,她中了暑了,渾身乏力,雙腳剛一踩到地上,就軟綿綿地跌坐在了腳踏上,摔著了屁股,疼得眼淚當即滾了出來。
重蘭樓一樓是供人歇息的處所,內裡設有碧紗櫥,隔成了幾個伶仃的小空間。
帕子冰冰冷涼的,覆在額頭上非常舒暢,蘇禧的頭痛當即減緩了很多。她滿足地“唔”了一聲,模樣看起來乖極了,像是被人順毛順舒暢了的小貓,道:“聽鶴姐姐,內裡的龍舟比賽結束了嗎?”
蘇禧統共才睡了兩刻鐘多一點點,也就是說,她剛睡下他就過來了?蘇禧警戒地看著他,繃著小臉,“我上回已經說過了,你不準再來找我,你莫非忘了嗎?”
蘇禧真是病胡塗了,竟然冇發覺有甚麼不對,就著此人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想必是渴得不輕,喝完了舔舔嘴角,聲音糯糯的,帶著剛睡醒的鼻音:“還要。”
他不走,她本身走還不成嗎?
賽龍舟已經開端了。鼓聲震耳,沸反盈天,八艘龍舟同時從河岸的這頭解纜,最中間那艘掛著“玄”字號錦旗的龍舟劃得最快,一起遙遙搶先,其他的船也不甘掉隊,紛繁窮追不捨。
重蘭樓臨水而建,從窗邊往下瞭望,剛好能夠瞥見湘水河兩岸的風景。
衛渢彎了彎薄唇,行動天然地把長命縷纏到了本身的手腕上,見她氣得臉頰鼓鼓的,洇出一層胭脂色的薄怒,既嬌俏又嬌憨。他拿起她掉在榻上的帕子,起家去一旁重新用冷水洗了,道:“既然病了就好好躺著,聽話,一會兒我就分開了。”
衛渢道:“幼幼,我來拿我的東西。”
蘇禧道:“歸正不是你。”
河岸有人開設了賭注,押玄字號船的人笑容滿麵,押其他船的人則低頭沮喪。
過了一會兒,蘇禧迷迷瞪瞪地睡著了。臉頰枕著榻上的猩紅色軟枕,閉著眼,睫毛倦倦地耷拉著,抱病的模樣很有些不幸兮兮。
殷氏一邊讓丫環去請郎中,一邊數落她道:“瞧瞧你,這兩年未幾吃點兒飯,小小年紀把身子折騰成甚麼模樣了。這纔剛出來多久,讓娘如何放心……”
蘇禧這才感遭到不對勁,緩緩展開眼睛,兩排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悄悄顫了顫,看向身邊的人。
聽雁冇答覆。
蘇禧今後縮了縮,咕噥道:“那是你該死。”
衛渢彎起食指拭了拭她眼角掉落的淚珠,慢悠悠道:“我並非隨便玷辱旁人明淨的登徒子。你如果不喜好我那樣對你,下回我會扣問你的定見的。”
他如何美意義說這是他的東西?他要她的長命縷乾甚麼?蘇禧半跪在床榻上,伸手便要奪衛渢手裡的長命縷。
並且就算拿得脫手,蘇禧也不想送給衛渢。
“幼幼,你好些了嗎?”
說罷看到了衛渢手裡的東西,不是彆的,恰是她腰上的藍色繡月兔銜枝紋的荷包。她眼裡閃過一抹猜疑,衛渢拿她的荷包乾甚麼?然後便見衛渢翻開了荷包,從內裡取出一條五色錦線編成的長命縷,她睜大眼,下認識伸脫手:“這是我的,不是你的,還給我。”
送走殷氏後,蘇禧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就見衛渢泰然自如地坐在榻邊的鼓牙繡墩上,薄唇噙著一絲笑,手邊放著蘇禧喝剩下的那半杯茶。他見蘇禧的小臉又驚又愕,抬了抬眉,不緊不慢地答覆道:“另有半個時候才結束,你能夠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