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
昭元帝得知老太爺是被二老爺蘇揚氣死的今後,以“不忠不孝”之名剝奪了蘇揚在戶部的官職,又傳聞蘇揚侵犯了戶部侍郎的妾室,以目無國法、罔顧廉恥為名罰了他一半的家財,又打了五十大板,調遣他到一個不著名的小處所擔負知縣一職。
蘇禧領著蘇柏羽下了馬車。鬱寶彤道:“二叔和你六哥都在畫舫裡,我們先去畫舫裡坐坐吧。”
隻見蘇禧坐在藤麵羅漢床下的繡墩上,密切地偎著老太太,許是路上怠倦了,這會兒笑裡帶著一絲絲懶惰,卻又不至於讓人感覺冇有端方,反而添了幾分嬌憨,讓人怪不起來,隻感覺她如果能對著你撒嬌,你的心都能熔化了。因為還在孝期,以是蘇禧隻穿了一身色彩素雅的衣服,頭上也冇有多餘的金飾,隻戴了一支銀鑲珊瑚的簪子,顯得清麗脫俗,但是她的臉又生得太都雅,靡顏膩理,穠豔嬌美,便是這般素淨的打扮,也掩不住她一顰一笑的美。
蘇禧拿著筆的手頓了頓,旋即昂首笑道:“六嫂嫂不是要跟六哥一塊出門嗎?我還是不去打攪你們兩個了,我留在家裡陪娘好了。”
蘇家在吳郡有一座四進的院子,府裡還留著好些個下人,將院子清算得乾清乾淨,蘇禧和殷氏剛一出來就能住下。
並且蘇禧清清楚楚地記得,本身是從驚馬那件事以後對衛渢竄改的。
鬱寶彤看著她笑道,“那這會兒你的暈船症好了嗎?”
蘇禧道:“當時候我暈船還冇好,我寫信跟晚姐姐說了的。”
前一天呂江淮來看望他的時候,他瞧著還表情很好,誰都想不到他會想不開。
蘇禧定了定神,看著麵前敬愛熱忱的小公主,正躊躇著該如何回絕。那頭鬱寶彤屈膝行了施禮,含笑替她得救道:“多謝公主聘請,隻不過我們正要回畫舫去,現在恐怕不能跟你們一塊看花燈了。”
蘇振和蘇祉在邊關時,並未收到老太爺沉痾的動靜。是老太太攔著不讓殷氏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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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寶彤啐了她一聲,走到翹頭案前麵看了看,見她正在畫吳郡的風景,用心道:“你是不是去了吳郡一趟,就把我和晚姐兒給忘了?前陣子晚姐兒聘請你去唐府,你也不去,你就不怕晚姐兒跟你活力?”
若非有人攔著,二老爺蘇揚和郭氏早已經冇命了。
話音未落,等展開眼睛看清出去的人後,驀地停了聲。
蘇祤要帶著鬱寶彤去街上看花燈,聘請蘇禧一起去。蘇禧不是那種冇有眼力勁兒的人,他們小倆口去看花燈,她去湊甚麼熱烈?因而道:“六哥和六嫂去吧,我在這裡等著柏哥兒,免得一會柏哥兒返來後見不到人。”
蘇禧笑著,從善如流地叫道:“六嫂嫂。”
鬱寶彤過來尋蘇禧,道:“幼幼,明日上元節我們一塊兒出門看花燈吧。”
到了第三年的夏季,再過不久便是蘇禧及笄的日子。殷氏特地寫信問了蘇振,眼下能不能回都城。蘇振複書說能夠回了,並且派來了十幾名侍從和一艘大福船,將她們母女一起從吳郡平安然安地接到了都城。
蘇禧去吳郡隻帶了四個大丫環,其他丫環都留在了都城。她不在的這兩年裡,屋子裡清算得窗明幾淨,床榻也保持得整整齊潔,彷彿她從未分開過似的。
蘇禧點頭輕笑,“那柏哥兒要好好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