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設在帳篷前麵的空位,每人分席而坐。帝後二人坐在台上的朱漆翹頭案後,下方便是本日參與打獵的各個世家望族的後輩,再前麵纔是各家的女眷們。
因著礙於四周有人,她不好表示的過分體貼。
蘇禧隻好重新坐下。
李鴻朝她道了一聲謝,道:“世子爺傷勢嚴峻,方纔還流血不止,多謝蘇九女人的體貼。”
場中大部分人也被傅儀的琴聲吸引了去,聽得如癡如醉。
昭元帝讓她平身,然後道:“朕聽長公主說你的琴藝好,不知本日可否獻奏一曲,讓朕也聽一聽?”
路上恰都雅到李鴻領著一個大夫劈麵走來,蘇禧停了一下,等李鴻走到跟前,她躊躇了一下還是問道:“我方纔見庭舟表哥彷彿受傷了,不知他傷勢如何?我那兒另有一瓶止血的藥膏,不如一會我讓丫環拿去給庭舟表哥用吧。”
蘇禧想跟疇昔看看,但是腳步剛一轉,就猛地頓住了。這裡又不是彆的處所,四周都有眼睛看著,她如何能夠跟著李鴻出來衛渢的帳篷?
昭元帝聽壽昌長公主說得這麼神乎其神,不由起了獵奇之心,道:“朕倒要聽聽,究竟是如何樣的曲子能吸引百鳥了。”
傅儀向昭元帝欠了欠身,便走到琴後落座。她抬起雙手悄悄放在琴絃上,應了昭元帝的要求,彈奏的是壽昌長公主壽宴那日彈的《春江花月夜》。
說著便讓常公公去請傅儀前來。
不曉得這會兒有冇有人給他上藥?李鴻去請隨行的大夫了嗎?
蘇祉手臂的傷口不深,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上過藥以後用不了幾日就能好了。蘇禧謹慎翼翼地用紗布包紮好傷口,不由得又想起剛纔看到的那一幕。衛渢彷彿也受傷了,不曉得他傷勢如何?
從小時候起,衛渢便一向是閒適隨性的,很少見到他為了甚麼事而經心極力。偶然更是明智冷酷得可駭,倘若一件事對他冇有較著的利處,他是不會多管閒事的。以是此次衛渢這般賣力,實在讓昭元帝大大地吃了一驚。
衛渢坐在榆木涼榻上,褪下了外袍,就見他左肩有一道不淺的抓傷。傷口很深,一看便是被野獸的利爪所傷,他事前已經用藥草清理過了,現在麵不改色道:“替我把藥拿來。”
厲衍放動手中的酒杯,目光定定地落在傅儀身上,眼裡藏著賞識與癡怔。
昭元帝坐在紫金浮雕蟠龍紋寶椅上,看著下方的衛渢,饒有興趣道:“庭舟,朕一向記得你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
昭元帝正要問傅儀要甚麼犒賞,這時坐在劉皇後身邊的小公主衛德音開了口,一邊吃著玫瑰花糕,一邊振振有詞道:“父皇,母後,禧姑姑彈得更好,徳音喜好聽禧姑姑操琴。”
“天然作數,朕一言九鼎。”昭元帝曉得他指的是哪句話,也模糊猜到了一些,成心機地擱下了手裡的奏摺,看著他道:“說吧,你想向朕提個甚麼要求?”
傅儀站起來,又行了一禮謙善道:“謝陛下嘉獎,是臣女獻醜了。”
此時彈這首曲子倒非常應景。
未幾時,穿戴霓裳羽衣舞的舞女魚貫而入,跳完一支舞後又退了下去,也許是因為今兒有女眷在場,統統人倒也端方得很。
傅儀向昭元帝行了跪禮,“臣女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她想,衛渢返來的時候看起來普通的很,並且眼下又有大夫醫治,應當不會有甚麼事吧?倘若真的很嚴峻的話,必然不會像現在這麼安靜的。蘇禧安撫本身,然後又給本身找了一些彆的事情分離了重視力,很快就到了掌燈時候,夜幕低垂,月朗星稀,晚宴就要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