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眼中閃過的陰狠,讓曉月不寒而栗,固然她對藥理一竅不通,模糊間卻發覺到非常,儘力禁止內心驚駭與不安,她順服的接過太背工中放有五靈脂的瓷瓶,指尖在碰到那冰冷的瓷瓶刹時,忍不住抖了一下,太後悄悄握住她的手,麵上閃現出一抹虛無縹緲的笑意,仿若陰司使者勾人靈魂時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又有力抵擋。
曉月微微一怔,不解其意,摸索著問道“莫非太後嫌棄奴婢過分笨拙老是做錯事,想將奴婢趕出建安宮?”
曉月和侍立一旁的劉嬤嬤皆是吃了一驚,曉月昂首諦視著神情淡然的太後,恭聲道“奴婢情願服從太後安排!”
曉月用手擦了擦桌麵,手指纖塵不染,忍不住抗議道“嬤嬤,你誣告我!我要去奉告太後!攙”
太後聞聲抬眼望去,冰冷的眸中不帶一絲溫度,曉月漸漸走至太前麵前,剛要跪下,不料膝蓋上綁著的軟墊兒滑落下來掉在地上,太後眉頭微蹙,問道“這是甚麼?”
劉嬤嬤冷冷瞥了她一眼,伸手至身邊案幾上,摸了幾下,神采一沉,粘有灰塵的手指舉到曉月麵前,怒聲道“這就是你打掃一下午的服從?今晚不消用飯了,去院子裡跪到入夜為止!”
李長當然氣不過,但又自知理虧,總不能真如宮人們所說那般‘殘暴小器,好吃懶做,自擅自利,財大氣粗,狐假虎威,那根雞毛適時箭’惹得大家都想替天行道,到時,即便太後再保護他這個遠房表弟也愛莫能助。
“去把那丫頭叫出去!”沉默半晌,太後俄然叮嚀道。
傍晚時候,陰沉的天涯垂垂堆積大塊黑雲,瞬息間,暴風驟作,電閃雷鳴,豆大雨點劈裡啪啦砸下來。
銅鏡中映出太後對勁的笑容,她順手從打扮台上取過一個玄色瓷瓶,站起家,徐行走至曉月麵前,鋒利的目光逼視著她“記著你明天的話,倘若今後,讓哀家曉得你懷有異心,休怪哀家心狠手辣,不包涵麵!”說完將瓷瓶舉至曉月麵前,冷聲道“這內裡是五靈脂,你的任務就是將這五靈脂混入皇後每日喝的人蔘紅棗湯中,記著,決不能讓任何人曉得,包含皇上,明白嗎?”
劉嬤嬤有些訝異,一臉猜疑的看了鏡中人一眼,旋即退出暖閣,快步走出去。
曉月被劉嬤嬤攙扶著緩緩站起,強忍著膝蓋痠痛,踉踉蹌蹌向大殿走去。
“請太後叮嚀,曉月情願為太後分擔憂愁,略儘微薄之力!”她向太後福身一禮,強忍膝蓋痛苦,“不曉得月能為太後做些甚麼?”
“跪就跪,歸正也不是第一次。”曉月從袖囊裡取出兩枚宮中珍寶‘跪的輕易’,放於膝下,發明此物的的確可謂天賦,既接管獎懲,又不會因為長時候跪在堅固冰冷的青石板上而傷害膝蓋,一舉兩得,不過,千萬不能被李長髮明,他但是建安宮中人神共憤的奸滑小人,宮人們都說“防火防賊防理短!”
轉眼已是暮春時節,林曉月自入宮已數月不足,這段時候她被留在建安宮服侍太後,幾次三番尋覓機遇靠近紫薇殿都被攔住,乃至有一次因擅闖禁地幾乎被扼守侍衛當場處決,想想當時景象,至今仍心不足悸。
劉嬤嬤在一旁看著不免暴露擔憂之色,宮女們偷偷縫製軟墊兒,她這個做掌事嬤嬤的當然心知肚明,不過,同為宮女出身,她深知宮規森嚴,宮女都是夾縫中求儲存,故而並未加以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