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放榜的餘波剛過,隴右道則又有動靜傳來,說是客歲沈澈往隴右道去,勸降了山匪,官府和百姓一起挖構造渠,本年雖和昔日一樣起了旱情,但水溝已成,各州縣從黃河引流,這數十年來第一次未曾受旱情影響。隴右道節度使和治下二十州刺史、各州縣有功名者聯名上書,伸謝天子天恩浩大、九王施政腐敗,讓沈澈在京中的職位愈發水漲船高。
“大尾巴狼,你當我本日才熟諳你麼?”顧柔嘉冇好氣的啐了他一口,見沈澈烏泱泱的眸子裡蒙著一層笑意,霧濛濛的都雅至極,她又縮了縮,勉強笑道:“沈澈,如許不好,你上回還說天子陛下白日宣淫極其不好,是廢弛了祖宗家業的。”
固然明白mm不再喜好鄭軼,但顧鴻影和他自幼的情分,又怎會等閒摒棄?因此顧鴻影並未對鄭軼設防,略顯暴躁的搓了搓本身的臉,更是苦澀了。鄭軼“嗯”了一聲,曉得顧鴻影八成是對溫含芷動了心,隻是這棒棰似的好兄弟懵然不知本身的情意,這才如此苦澀。轉念一想,倘如果顧鴻影就如許為後代情長所累,殿試必定落敗,待三年以後本身插手殿試,定讓顧鴻影再無翻身之日!
“三月都尚未過完,就想著三伏天的事了。”沈澈笑了笑,見懷中顧柔嘉惺忪著睡眼,極是嬌媚靈巧。他喉結滾了滾,低聲笑道:“瞧你這小懶貓,不是冇有睡醒麼?怎的另有力量來扯我的衣帶?”
“我是冇有睡醒,是你將我鬨起來的。”顧柔嘉頂了他一句,又吃了一口胭脂米粥,摸了摸本身的小肚子,“吃好了,我要睡覺了。”她說著,一麵閉著眼,一麵緊緊扯著沈澈衣帶,欲蓋彌彰的小模樣誘人得很。沈澈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隻將她抱起:“我看嘉嘉精力很好,既是如此,為夫且幫嘉嘉累一累,免得睡不著。”
“軼哥兒在想甚麼?”不覺耳邊傳來人聲,鄭軼忙昂首,卻見楊太傅和顏悅色的立在身邊,那廂顧老爺被一群朝臣圍著慶祝,好不熱烈。鄭軼忙向他行了一禮,極其恭敬,又免不得笑道:“楊mm昔日受了驚嚇,現下身子弱了些,聽聞前些日子又病了,不知現在可大安了。”
哪怕他至今也不明白顧柔嘉為何對態度大變,但有一點是無庸置疑的,是沈澈搶走了顧柔嘉,搶走了本來屬於他的顧柔嘉。隻是現下沈澈如日中天,而他毫無功名傍身,那裡對於得了沈澈?
心知本身說不過他,顧柔嘉神采脹紅,唯恐叫人聽去了,連一點聲音也不敢出。好輕易折騰完,沈澈這才抱了她去淨房拾掇了身子。顧柔嘉累得小指頭都不想動,隻是伏在沈澈懷中睡覺,她正睡得苦澀,迷含混糊之際聽得明月脆生生的說:“安寧長主來了。”
“他批閱摺子時做那事,天然是有誤國本。”沈澈苗條的指尖輕撫顧柔嘉的小臉,“我本日休沐,又怎能算上廢弛祖宗家業?旁人若說甚麼,也是我急色荒唐,和嘉嘉無關。”
後者神態肅斂,緊緊地看著顧鴻影。固然和顧鴻影一起長大,現在更是有同窗之誼,兩人本就親厚,本來鄭軼是要和顧鴻影一起插手秋闈、春闈的,但上遭楊太傅生辰,他在楊家輕浮顧柔嘉被沈澈打成了重傷,錯過了秋闈。看著曾經的老友連奪二元,鄭軼滿腔嫉恨,統統人都說他的天賦遠勝於顧鴻影,倘若他冇有受傷,現在那裡有顧鴻影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