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裡,顧柔嘉進宮向皇後存候,鳳座上的皇後還是寶相寂靜的模樣,因為沈奕傷重,傳出數次病危的動靜,她彷彿老了一些,眼角精密的皺紋多了很多,眼下略有些烏青,雖是如此,她笑得還是親厚:“難為九弟妹了,現在京中惶惑,多少人非議,連九弟都被連累此中。九弟在京中名譽極高,卻遭此橫禍,實在是難堪了。”
颯敏含笑稱是, 目送兩人去了, 這才進屋,見安寧長主狀似失神普通站在原地,忙放了燕窩,扶了老太太坐下,安寧長主神情怔忡:“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不過幾日,東宮中數次傳出太子垂死的動靜來,世人紛繁遐想到了“妖星勢盛,禍起蕭牆”的說法,跟著流言越演越烈,連昔日受過沈澈恩德的新官和學子們也紛繁調轉槍頭,質疑起沈澈是否定真是妖星,何況他愈發失勢,太子卻俄然病重,疑為中邪,有傷國本。朝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楊太傅進言說:“現在欽天監既有星象變數,加上京中民氣惶惑,陛動手足情深不忍連累弱弟,但太子病重,星象有異,還請陛下先行聖斷,以安全百姓氣。”
隻是這話,顧柔嘉卻向來不能放在明麵上說,為了宸妃的事,他和安寧長主幾近撕破臉,顧柔嘉又如何忍心再在他的傷口上給他撒一把鹽?
那頭沈澈負氣而走,他身高腿長,不一陣子就走出好遠,顧柔嘉跟得吃力,一陣小跑以後,臉兒都脹紅了起來,嬌嬌的叫起來:“沈澈、沈澈……”
“另有事在身。”沈澈神采渾然冷冽, 好似要將統統都給凍上了,顧柔嘉不得不強笑著解釋。颯敏目光滴溜溜一轉, 應了一聲, 並不強留兩人。沈澈內心懷著事, 隻覺心煩意亂,偶然再與颯敏細說, 當即邁步向前, 顧柔嘉轉頭看了一眼東花廳中, 唯恐老太太悲傷壞了身子,隻得輕聲說:“求颯敏姑姑勸一勸姑祖母。”說罷, 轉頭則去追沈澈。
“可不是麼,這京中都沸反盈天了,說是妖星勢盛,禍起蕭牆。還傳聞,當年先帝的宸妃娘娘也得了妖星兩個字,另有人說,宸妃還生了個妖孽,隻是法力不如九王深,這纔出世就現了形。可彆再說,傳聞這九國法力通天,迷了安寧長主和壽王向著他,如果我們的話給他曉得了,定然要被他殺了的。”
沈澈薄唇緊抿著,寂靜的將她抱在懷裡,他力量那樣大,彷彿要將她嬌小的身子揉入本身骨肉當中,他身子好涼,讓顧柔嘉打了個寒噤,:“嘉嘉,承諾我,分袂開我。”
顧柔嘉向來冇想過,會因為“宸妃”二字,將沈澈置於如此地步。
心知沈澈遭到的打擊太大,顧柔嘉忙不迭向安寧長主告彆, 這就拉了他往外去。纔出東花廳的門,就見颯敏端了冰糖燕窩返來, 她挑眉, 問道:“如何?殿下與王妃要走?”
直至到了街角,那門房的下人才一聲呼哨,將三隻大狗喚了返來,那兩人早已不見了蹤跡。明月這纔回身將顧柔嘉扶上馬車,還不忘罵道:“這纔是翻臉不認人的典範呢,忘恩負義的小人,還敢來門前大放厥詞,當真是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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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恨死了皇後,但顧柔嘉臉上還是恭敬:“謝皇嫂體貼,沈澈與我統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