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很輕，但將沈姸嚇得顫栗，轉頭看著齊修遠，哭喪著臉：“我、我想與齊將軍在一起……”

皇後笑道：“是，又如何？”她笑，一如二八韶華的少女般純真，“臣妾所為，都是為了陛下，現在沈澈已經四周楚歌，要殺要剮，都是陛下的意義了。”

他身量高大矗立，將沈姸的目光遮得嚴實，後者本是不覺得意，但聽得“九王”二字，竟是驚叫一聲，忙閃身出來，見是顧柔嘉，驚駭的神情略微收斂了些，但還是白了臉，眼淚都快出來了：“九嫂，我、我乖，我很聽話，我冇有再惹事了，真的……”

皇後卻也不惱，“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弟妹與九弟當真是情比金堅，令人動容萬分。”

“正因為我入宮才十年，也就更輕易刺探到此中因果。”顧貴妃理順mm的鬢髮，她尚餘稚氣的小臉瘦了一圈，那雙眸子就更大了，顧貴妃心疼之餘，將顧柔嘉攬在懷中，輕撫她的小腦袋，“是我錯了，我總將你當作孩子，不肯讓你打仗到這些，卻也健忘，你已然嫁為人婦。我雖曉得皇後毫不會放過沈澈，卻也不想她會操縱宸妃，令沈澈墮入四周楚歌的境地，心機實在周到惡毒。”

“除非能證明，那孩子的事是假的，不然說甚麼也冇有效處。”顧貴妃長歎，滿麵笑容。顧柔嘉心中忽的生出希冀來，拉著姐姐的手：“姐姐，你說、你說會不會就像摺子戲裡的狸貓換太子？有人想要讒諂母妃？”

沉默了半晌，顧貴妃扶了mm做好，又令人打了水來給她擦潔淨臉。顧柔嘉哭得眼睛紅紅的，尚不住的抽氣，顧貴妃心疼之餘，又歎了一聲：“嘉嘉，你與沈澈都信宸妃不是妖，對不對？”顧柔嘉忙點頭，不明白姐姐想要說甚麼。顧貴妃腔調愈發遲緩，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顧柔嘉，“你且想想，當今的流言，關鍵在那裡？”

她纔出門去不久，帝輦也就到了鳳儀宮外，天子緩慢的從輦車高低來，神采烏青，清楚是攜了怒意而來的，甫一見了皇後，他就嘲笑道：“皇後現在心更加大了，全然不將朕放在眼裡。”

“我要查當年的本相。”顧柔嘉神情果斷，捏著小拳頭表示決計，“不管多麼艱钜，我也必然要查出來。”她說到這裡，又向齊修遠行了一禮，“感謝修遠哥哥肯為沈澈討情。”

他夙來沉默寡言，本日竟要主動說話，讓顧柔嘉極是驚奇，但也冇說甚麼，隻行至宮門另一側，才聽他低聲道：“九王的事，王妃籌算如何？”

見mm上道，顧貴妃甚是欣喜，擦去mm眼角的淚痕：“不錯，隻要證明宸妃不是怪物，那麼現在的流言不攻自破。隻是你要曉得，當年舊人幾近都或死或廢，查明本相，比甚麼都困難，也或許查出以後，會證明宸妃當真是怪物，你總要有所籌辦。”

饒是現在天已經涼了下來，但顧柔嘉總感覺陽光熾熱非常，彷彿每一步都踩在火上一樣，讓她心中焦灼非常。聽得mm來了，顧貴妃忙不迭迎了出來，見她小臉瘦了一圈，更是含了幾分怒意，顧貴妃略一沉吟，就曉得定然是為了沈澈之事。隻是將她迎入殿中，令紅鸞端了綠豆甜湯來，這才屏退世人，輕聲道：“嘉嘉，承諾姐姐，不管有甚麼，你總要保重本身。”

“好個冠冕堂皇的話，你清楚是隻為了本身！”天子暴怒道，皇後臉上驀地一寒：“我天然是為了我本身，奕兒給沈澈害得存亡未卜，即便病癒也會落下殘疾來，你這做爹的可曾過問過一句？陛下氣度多麼侷促，清楚恨極了先帝偏疼沈澈，卻容他長大，養虎為患，纔有本日惡果。你真覺得我不曉得，你本日來發兵問罪，說甚麼枉顧天家顏麵，為了誰你本身內心清楚，還是你當真覺得我不曉得你那肮臟心機？總歸奕兒現在成瞭如許，我也不想活了，逼急了我，你兄弟二人就一起身敗名裂去吧！”她說罷，拂袖回身，傲然道，“還不送客，請陛下回寢宮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