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內侍去了引進沈澈伉儷二人,幾個王妃麵帶嫌惡之色,隻覺和妖孽為伍噁心之至,看著他二人出去,紛繁向皇後與太子妃告彆。太子妃遭此劇變,淚眼婆娑,還是依禮向兩人施禮:“九叔,九嬸。”
沈澈並不作答,隻攬了顧柔嘉要告彆,行出靈堂,他忽又轉頭,嘲笑道:“皇後說這些冇成算的話,是與本王打趣?一個主子罷了,也敢稱得上如花似玉?皇後若真如此感覺,無妨將她送到陛下身邊去。”他話裡很有調侃之意,皇後聽著,笑得風輕雲淡:“陛下麼?現在他哪怕是死了,於我而言,都不首要了。”
“我那裡敢吃東宮的茶點,皇後都說我腹中孩子是妖孽,若我吃了茶點有甚麼不好,你能賣力麼?”顧柔嘉嘲笑著,深思著這女官的確麵熟,想來是掌事女官受重傷後被皇後汲引發來的。後者被她一激,卻也不惱,笑嘻嘻的說道:“今兒風大,王妃閃了舌頭可就不好了。太子昨兒個才薨了,如果兩府貴胄接連見了血光,可就是最壞的事了。”她說著,目光滴溜溜轉過沈澈,“到時候,可不知京中會傳出些甚麼刺耳話來……”
她越想越心傷,小拳頭握得好緊:“沈澈,我們必然要極力保全姐姐。”
雖不知沈澈的戰略是甚麼,但顧柔嘉就是如許的信賴著他,苦一些又有何妨?
“節不節哀又有甚麼要緊?太子殿下總也看不到了,隻是伉儷一場,我總該為他哭一哭。”太子妃說著又紅了眼眶,低頭拭淚不止,又當著人前,少不得強行憋回眼淚,低聲道,“讓九叔九嬸看了笑話。”
不拘她再凶險暴虐,愛子的離世到底讓她飽受打擊,一夜白髮。
皇後彷彿並不在乎:“誰與你的臉麵,在九王跟前大放厥詞?還不下去領罰。”女官也不敢再叫屈,隻得出去,皇後略略揚起一個笑容來:“如許如花似玉的女子,九弟怎的下得去手呢?”
“何況皇後咄咄逼人,嘉嘉感覺我是以此泄憤?”沈澈從後摟住她, 淺啄她的小臉, 光滑的肌膚讓他很有幾分欲罷不能, 將他抱得更緊。他是向來不消香料,身上潔淨清爽的味道彷彿還帶了冰雪的氣味, 顧柔嘉這些日子對氣味多麼敏感, 但獨獨迷戀沈澈的味道朝他懷裡鑽了鑽, 她才低聲道:“旁人不知你,我莫非不知?你心機周到, 向來不會隻為了泄憤二字做事。”她說得很慢, 歪著小腦袋彷彿在深思, “皇後最愛沈奕這個兒子,他一朝歸天,皇後隻怕愈發癡狂,我們……”
如果任由流言殘虐,腹中寶寶出世,沈澈現在所經曆的統統就是寶寶的將來。被動了太久,主動采納守勢纔是最好的結局,隻是皇後若真冇了顧忌,那麼首當其衝的就是……顧柔嘉捏緊了他的衣衫:“那姐姐呢?姐姐如何辦?”
她似有調侃之意,但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了。沈澈已掐住她的脖子,硬是將她掐得雙腳分開空中,隻在半空中掙紮,因為堵塞而火紅的臉上滿是錯愕,雙眼瞪得好大,彷彿要落出眼眶,此中眼淚都已然湧了出來。見此情狀,靈堂當中的媵妾或有呆立當場,或有猛的起家,不顧尚且披麻帶孝,驚呼道:“她是皇後身邊的女官,你怎敢如此待她?”
“做人叔嬸,自該送太子最後一程。”沈澈腔調冷酷,和外頭誦經的聲音合在一起,“皇後節哀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