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中酒意滿盈,溫含芷也感覺本身腦袋暈暈的,看著顧鴻影醉成了蝦米的模樣,心中忽的酸楚起來。連她本身都健忘本身是甚麼時候對他存了綺念,現在想來既是甜美又是酸澀。那年中秋,顧鴻影說情願娶她之時,她心中可謂狂喜,但是狂喜以後呢,甚麼都不剩了。她不能用從小的情分來綁架顧鴻影,何況顧家對她有哺育之恩。
念及此,她轉頭看著溫含芷:“不說這些了,倒是你,你當真想好了?”
深思著也是這個事理,顧鴻影既不說,也就定然有他的來由,顧夫人笑道:“是我心急了,本日嘉嘉既然返來,你們這些小的無妨出門賞雪,現在的雪景最是都雅了。”
溫含芷身子一顫,神采驀地發白,很久才笑道:“識時務者為豪傑,他是狀元,京中不曉得多少世家貴女巴心巴肝想要嫁給他,他既然瞧得上我,我何必故作矜嬌?”
顧鴻影迷離得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捂著腦袋直哼哼,又像是冇有聽清,轉向溫含芷,眸子裡閃動著奇特的光輝:“阿芷……”他吃力的想要坐起來,無措至極,“你真要嫁給李二?你為甚麼不奉告我,你們為甚麼都瞞著我?爹孃是不是都同意?”
顧柔嘉謹慎翼翼的夾了魚肉,聞見冇甚麼異味,歸入口中嚼了一陣子,笑說:“是呢,魚肉肥美,好吃得很。”沈澈隻是笑,又給她剝了蝦吃,雖是吃得苦澀,但顧鴻影和溫含芷之間氛圍呆滯已極,讓顧柔嘉也冇了心機,見顧鴻影又斟了酒,勸道:“哥哥,喝酒傷身,少吃一些吧。”
溫含芷急道:“你還敢吃酒,上一遭老爺冇將你打疼麼?”
溫含芷張了張嘴,那小二已然端了一罈酒來笑道:“既是二位官客吃,那一罈也就充足了,再多一點,隻怕酒性太烈,二位受不住。”
他笑得吵嘴心,顧柔嘉頓時著惱,氣得要打他,後者隻行至魚簍前,選了一條不大不小的,見她另有負氣之狀,隻笑道:“瞧嘉嘉這小肚雞腸的樣兒,竟還惱著。”
太子沈奕盛年薨逝, 對父母而言不啻為沉重的打擊,何況天子不過三個兒子,除沈奕外,其他二人皆是資質平平,喪子痛心之餘, 誰繼大統也成了天子芥蒂, 加上他縱情聲色,身子本就虛了, 悲憂交集高低,更是摧枯拉朽, 在沈奕的頭七之日, 便如山巒崩塌, 臥病不起,隻得令二皇子沈景監國。
不管如何,她毫不會讓皇後傷害到寶寶。
沈澈這才心對勁足,顧鴻影剛倒了酒就一口吞下,這酒不像平日裡的米酒一樣適口,辣喉至極,才吃出來就猛的咳了起來,連眼淚都給嗆出來了,幸虧飯肆裡人未幾,不然指不定他給笑成甚麼樣。溫含芷少不得給他撫背:“鴻哥哥,你彆……”
溫含芷憋紅了臉,卯足了勁兒才從他懷中脫出,想到方纔的話,她小臉脹紅,看著顧鴻影也感覺羞,再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