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先生也不再留，沈澈和顧柔嘉親身送了兩人出去。顧柔嘉本日表情很好，抱動手爐跟在沈澈身邊，雪天路滑，沈澈隻怕她摔了，謹慎翼翼的將她護在懷裡，顧柔嘉也不嫌他冷，隻躲在他懷中，沈澈直笑：“小丫頭現在心機重了，甚麼事也想瞞著為夫。”

“那裡捨得扔了你？”沈澈無聲喟歎，將她抱得更緊，明月忙打了簾子請他二人出來。才被放在軟榻上，顧柔嘉順手抓了枕頭扔沈澈：“我就曉得，你們主仆二人都是一肚子壞水的主兒，旺兒滿口答允著我，說毫不會叫你曉得，轉頭就將我賣了。”

屋中頓時其樂融融，沈澈令旺兒去取玉快意來要謝雲先生，雲先生推讓道：“醫者仁心，老夫不過略儘微薄之力，豈有謝字可言？再者老夫年事已逾鮐背，早已不愛俗物，不過是為故交罷了，還請九王不必再謝。”

還冇說完，吉利忽被一道大力一推，猛的撲倒在地，天子強撐著身子坐起，凶神惡煞的：“滾蛋，你在求他甚麼？”天子胸口起伏，指著沈澈罵道，“你給朕滾！”

這些日子對於吉利來講也是極其煎熬的，身為天子的貼身內侍，一旦天子闔眼，新帝如果仁厚，也會善待於他。但現在太子不決，沈澈得安寧長主和壽王伉儷的歡心，且才氣頗佳，這皇位到底是誰的還未可知。想到這裡，吉利就覺頭痛不已，既想奉迎沈澈，卻又怕沈澈差了一著輸了這江山，到時候新帝那裡會放過他？

沈澈驀地一驚，又聽顧貴妃有氣有力的聲音：“九王是臣妾妹夫，臣妾體貼嘉嘉，向九王扣問一二，有何不成？”

“我壞也是跟你學的，瞧你又壞又凶的模樣。”顧柔嘉瞋了他一眼，見沈澈彷彿成心再說，她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凶我就是凶寶寶，來日我娘倆兒一塊不睬你。”

迎上沈澈擔憂的目光，雲先生笑了：“九王不必擔憂，王妃和腹中孩子統統都好，依著如許的情麵，也不必再吃安胎藥了，食療也就是了。”

“當真？”為著胎像不穩，顧柔嘉這些日子連門也不敢出，隻得每日躺在床上靜養，這些日子好輕易能夠下地，得了雲先生的話，顧柔嘉喜不自勝，暗想本身再不必吃那些澀嘴的藥汁了。沈清也是歡樂：“好，好，嫂子的胎總算是安穩下來，祖母曉得了定然會很歡暢的。”

他話裡刻薄，讓人一聽就生不出甚麼好感來，沈澈不動聲色的望著他：“陛下若喜好人看著死，本王自該滿足。”他扯出一個嘲笑來，讓天子驀地大怒，青筋暴起的手伸出，好似要掐死沈澈。吉利從速去撫天子心口，低呼道：“陛下息怒啊，活力對身子不好呀。”他一麵說，一麵惶急的看著沈澈，“求殿下少說幾句，陛下身子不好，實在是經不住了。”

“嘉嘉很好，胎像也垂垂安設下來，嶽母與溫家女人雖禁足在家，但姑祖母、舅公皆是出麵，不會太被難堪。”他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出來，“齊將軍將她二人照顧得很好。”

“主子已命人攜虎符前去各道聯絡節度使了，想來不日就會有覆信。”旺兒笑得滴水不漏，話中帶著些誌在必得的意味，昔日皇後為免有人威脅到其子職位，將兩個庶子都給養廢了，現在沈奕已死，沈景難當大任，而沈澈心性手腕乃是上上之選，又有安寧長主和壽王的歡心，“妖星”二字也有被顛覆的跡象。能成為手握一方兵權的節度使，他們冇有一個是傻子，天然會做出最好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