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女人。”她臉兒毫無赤色，蹙眉深思的模樣讓陸劍鋒心中愈發慚愧，溫潤的笑意中多了幾分苦澀，“是陸某的不是，清楚承諾過顧女人，毫不傷九殿下半點……”

令內侍將她引入殿中坐下，顧貴妃立在殿門很久不語，紅鸞神采難堪：“娘娘莫不是忘了老爺的囑托？”

“陛下也是體貼則亂，九弟和陸將軍，一個是陛下的幼弟，一個是陛下的表弟，手心手背都是肉，現在你二人因相互而受傷，陛下心中孔殷了些罷了。”心知天子當著朝臣的麵問罪沈澈的確不當，問罪沈澈是小，但如果讓朝臣們寒了心，那可就是追悔莫及，皇後忙不迭笑道，“隻是陸將軍多年不在京中，陛下心中甚是馳念，更盼著想要與陸將軍一敘兄弟之情。況比試劍術，刀劍無眼，受傷也是道理當中的事，陛下愛重將軍，這纔對九弟說了重話。”

直到偏殿垂垂失了動靜，才見幾個太醫紛繁從外出去，向殿中世人行了一禮。顧貴妃和陸劍鋒齊齊起家，望著幾個太醫皆是不說話。為首的乃是太病院左院判，他神采呆滯而凝重，顧柔嘉直思疑沈澈是不是有些不當，她臉兒又一次白了，咬著下唇半晌不語。

左院判恭敬道：“回貴妃娘孃的話，九殿下已然止住了血，無甚大礙了，臣等已經開了止血的藥材，吃上幾服，也就無礙了。”他躬身說罷，顧柔嘉方纔鬆了口氣，陸劍鋒望了顧柔嘉一眼，神采如常，低聲道：“如此甚好，如果九殿下有甚不當，陸某便甚是過意不去。”

待帝後一走，顧貴妃將世人引到重華殿主殿先行等待。偏殿中端出了一盆盆血水，看來觸目驚心，顧柔嘉愈發的心神不寧，緊緊拉著姐姐的手。後者展眉一笑，引mm在主殿門前站定，低聲道：“嘉嘉本日心神不寧。”

這話並無半點私心，顧貴妃望了mm半晌，見她雖是歡樂，但神采安然，全無女兒家懷春應有的嬌羞之姿，浮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隻是含笑：“陸將軍的確是很好的男人，謙謙君子、溫良如玉。”

“不過是被嚇到了罷了。”顧柔嘉忙不迭一笑，靈巧得很，隻是因為擔憂沈澈，臉兒發白。顧貴妃笑盈盈的，迎上春日尚好的陽光，問道：“是受了驚嚇，還是因為擔憂誰？”

顧貴妃笑道：“九殿下可另有大礙？”

誰又會想到, 這位看似病弱的先帝九皇子，竟然有這般的工夫。在場諸民氣中都自有計算, 隻是礙著天子在此, 誰也不敢說甚麼。

放眼大燕，也唯有安寧長主，才氣壓住這昏庸無能的天子！

如果自家有個這般混賬的哥哥，非得將其按在地上結健結實揍一頓不成！

離得近了, 氛圍中都滿盈著淡淡的血腥氣，唯恐拔劍以後鮮血噴湧，世人都未曾去動那把長劍，陸劍鋒率先點了沈澈幾處大穴止血，而後又將他扶著坐下。因為鮮血涓涓，他左肩肩頭的玄色衣裳已然被血染得色彩更深。顧柔嘉跟在父母身邊，眼中酸楚非常，咬著下唇才勉強節製住眼淚不下落。天子負手立在沈澈跟前，略顯衰老的眸子緊緊盯著麵色愈發慘白的沈澈：“老九現在翅子硬了，當著朕的麵，也敢刺傷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