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長主笑著理她的鬢髮：“冇有叮嚀，不過是想著，你怕也有些日子未曾見你姐姐，與我一道進宮去吧。”

“你不想你姐姐？”安寧長主笑道，旋即望著她，“莫怕，有我在，我不信他父子二人能翻了天！”

見自家主子似是有些被說動了，紅鸞大急，忙行至她身邊，抬高了聲兒：“且不說老爺太太更加屬意陸將軍，光是家裡另有個軼哥兒呢，二女人固然是改了心機，但老爺那頭可也喜好著軼哥兒。”說到這裡，紅鸞抬高了聲音，“何況、何況先帝宸妃那事兒……不是婢子多嘴，這九殿下是宸妃所生，萬一真是個怪物可怎生是好？即便他不是，天子陛下對二女人諸多垂涎，以他現下的風景，如何護得住二女人？”

她一番誇獎，讓顧柔嘉臉兒微微發紅，笑得萬分內疚，端茶喝了一口，卻也止不住唇邊笑意。她這般神態，陸劍鋒望著她，內心愈發湧出歡樂來，隻是轉念想到那日她在寒山寺所言，又不免有些心傷。隻一眼，安寧長主便看出孫兒心中所想，唇邊笑意越濃：“老婆子倒是感覺，本身未曾看錯過顧女人。你是個有定奪的人，女孩兒遇事果斷一些，那些用心叵測的男人纔不敢輕看你。”頓了頓，她又笑，“我大燕堂堂的太子，也是愈發的不入流的。”

從安寧長主進了雍州開端，天子便是一片恭敬，現下的長主進宮，竟然未曾親身來接，實在是奇特。顧柔嘉納罕之餘，順口問了一句，颯敏便抿唇直笑：“陛下被絆住了，如何脫得開身？”她說著，扶了安寧長主下車，“這宮裡可熱烈著呢，我方纔聽了一耳朵，說是淑妃在鳳儀宮裡告顧貴妃，非說貴妃娘娘與人私通，喧華著要科罪呢。”

深思著長主是真的想不到，還是用心裝傻，顧柔嘉咬了咬下唇，實在不敢說是為了避陸劍鋒的嫌，隻能硬著頭皮承諾了。直至上車前，她另有些心神不寧，陸劍鋒不知何時已然行至她身後：“顧女人不肯去的原因，是因為陸某？”

這些日子，陸劍鋒早已和京中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打仗過了，對他們的本性也幾近都體味得七七八八。這位太子殿下於政事上雖是有些才氣，但架不住的確是個好色之人，讓人極其不齒。勸了祖母息怒後，抬眼又見顧柔嘉一派深覺得然的模樣，心中多了幾分顧恤：“顧女人今後還是多謹慎一些纔是。”

顧貴妃蹙著眉頭，不免想到了嘉嘉當日苦口婆心勸說要善待沈澈的事，微微一歎：“你在妒忌？”

沉默的坐在紫檀木公座椅上，颯敏笑盈盈的奉茶來，顧柔嘉忙接了在手，偷偷望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安寧長主和陸劍鋒，心中愈發的難堪了。當日在寒山寺，安寧長主不告而彆，讓顧柔嘉暗自神傷了好一陣子，直到聽到了塵說長主並未見怪，如此，心中的憂愁才消減了些。

“莫欺少年窮。”顧貴妃點頭道，心中也是惴惴難安，“沈澈絕非池中之物，我們陛下自誇聖明，卻始終未曾對沈澈趕儘撲滅，隻怕有一日追悔莫及，卻也是晚了。”

他話中淨是諷刺, 顧貴妃置若罔聞，隻是看著沈澈。他眉眼通俗，鼻梁英挺，薄唇緊抿出一個冷硬的弧度，渾然是個漂亮得不成多得的男人。顧貴妃隻是直勾勾的看著他，半晌後，點頭：“本宮不能篤定，卻也不能因為冇法鑒定就害了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