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好久不到流華宮了，今兒也不知吹的甚麼風。”瑾凝夫人嘀咕，可那笑意一向深達眼底，不知為何，柳瑤華雖極其討厭此人，可見她現在的模樣，也感覺帶了幾分不幸。

瑾凝夫人已經好久未曾與天子離得如許近了，雖對方隻是對付的話，但還是讓她神采飛揚，卻一眼瞥見邊上侍棋捧著的華服，眉頭悄悄一緊，暗處使眼色令其從速拿下去。

赫連雲楚漫不經心腸打量了一眼邊上杵著的柳瑤華，嘴角幾不成查的一揚，藉著杯盞粉飾，道：“愛妃操心了。”

言語比之單對柳瑤華時，不知暖和了多少。

全部流華宮前無獨一的慌亂——已經多久了？皇上已經多久不到這處了？

“哎呀，娘娘確切是皇上，您快換上衣裳接駕吧！”侍書趕緊上前，籌辦奉侍瑾凝換裝，這身居家衣裳實在不宜麵君。

侍棋與侍書瞧了眼大怒卻啞忍不發的瑾凝夫人，這纔敢把衣裳架起，讓皇上細瞧。

寧妃暗想，瑾凝夫人因為不能生養，連侍寢的資格都冇了。昔日那麼高傲自傲的女子，到現在，怕是吞嚥了無數心傷吧。想到瑾凝夫人膝下那位花芥帝姬，傳聞病了七八日了，可皇上卻連一次都將來瞧過。

瑾凝夫人笑的溫婉，道：“臣妾早上未曾用膳，正巧與寧妃一道用些，說說話罷了。皇上嘗一嘗，這是新來的雨前龍井，味道還算清雅。”

二人牽手而出，剛一挑簾，倒是迎頭碰上抬步入內的赫連雲楚。

侍書待要說話，倒是被瑾凝夫人厲聲喝斥：“猖獗的主子，還不從速滾下去，莫要給本宮在此丟人現眼！”

寧妃望著這邊，不由一愣，掃向一旁驚詫的瑾凝夫人，悄悄往邊上挪了挪，誰想恰好劈麵對上赫連雲楚核閱的目光，那好似能看破民氣的眼神，不由讓她遍體生寒，忙低頭去假裝清算衣裝。

隻聽赫連雲楚道：“如何，你家主子有何委曲不成？”說著，凜冽的目光看向驚詫的瑾凝夫人，戲謔一笑，複又對侍書，“手中拿的是何物？”

赫連雲楚麵色雖冷，卻不是柳瑤華慣常所見的諷刺不屑，此時雲淡風輕微微點頭：“起吧，朕不過是來瞧瞧帝姬，冇想到你們姐妹都在，剛在談些甚麼，連朕出去都不曉得？”

瑾凝夫民氣中一跳——那她就不能要好好想想對策了！竟是心中已經起了燒燬柳瑤華的心機。

侍書好似冇瞧見瑾凝夫人眼中火光，將蘭妃送衣裳的來龍去脈全捅給了宣楚帝曉得。

侍書心顫，倒是連換裝的手都有些顫栗，寧妃趕緊道：“皇上想必都等在外頭了，姐姐莫要因著小事誤了大事，叫皇上狐疑姐姐怠慢可就不好了呀。”

豈知，宣楚帝半分氣惱也無，還感覺是件樂事，竟是對著柳瑤華道：“如此看來，難不成蘭妃是與寧妃所學？畫能變，衣裳也能變，萬事萬物到了寧妃手中竟全然與當初不一樣，嗯，朕瞧著，寧妃該不是會甚麼巫術？”

“哦？蘭妃的心機竟是這麼奇妙？拿來讓朕瞧一瞧，好好的一副牡丹圖，如何就生生變成了鳳凰！”宣楚帝道。

侍棋那裡敢久留，將放衣裳的托盤托著就要退下，誰知走的急了些，竟是絆在裙裾上，一個不穩，手中托盤迴聲墜地，赫連雲楚眸光掃來，微微不悅，悄悄咳了一聲。

吃驚嚇了一跳的，豈隻是瑾凝夫人一個，除了柳瑤華怕是流華宮統統人都慌了神，見此，柳瑤華輕聲咳了聲，提示一邊的侍琴與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