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無聊,也順手畫畫,淺顯之物,隻畫的不好,太後可萬莫笑話臣妾呀。”
“哀家倒是喜好女兒家弄些香料、花粉,整日裡香香的,倒也討喜,修身養xing,嘴巴也冇那麼暴虐,非要句句刺民氣窩不成!”
“是,母後感覺她好便好,隻不過方纔蘭妃一件小事也被罰了謄寫宮規,寧妃麼……”赫連雲楚轉過甚來望著下首垂眸溫然的柳瑤華邪魅一笑,抬大調子,“總不能覺得有人討情就膽小妄為。”
“來人,去酒窖把朕收藏的梅花釀取來。”赫連雲楚揮手,與太後談笑一些朝堂之事,也不睬其他妃子,又讓蓉妃在旁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不由讚道:“蓉妃的曲子比蘭妃強些。”赫連雲楚不過一句隨口的誇獎,但是蕭貴妃倒是滿眼不屑的望向邊上冷酷疏離的蓉妃,暗呸了一句:裝模作樣!邊上聽音的華怡夫人挑眉,帕子掩了嘴輕笑著離了她又遠了些。少頃,梅花釀造的老酒便被奉上了桌案,寧妃取了那隻摩挲好久的水晶琉璃盞來,款款將烈酒傾入,隻杯底一層虎魄色的液體,便將酒罈還了歸去:“這些,便夠了!”說著,又將本身頭上的薔薇取下,放在酒杯中稍稍浸潤斯須,款然一笑:“太後,這幅畫怕是要毀了,等今後臣妾再為您畫幅更大的!”
“哦?寧妃還會畫畫?”太後對柳瑤華的態度倒是非常暖和。
太後責怪一聲:“皇上也太抉剔了些,這畫,哀家極愛好,可貴有女子能將這梅花畫的如此有傲骨……”
柳瑤華矮身一禮:“既然皇上要看冰雪,臣妾自是不敢不從。”淡暖色的眸子安靜的直視近在天涯的赫連雲楚,那深藏眼底的不屑還是透露了她的本心――或許,她本身也不想把那不屑粉飾下去,赫連雲楚隻覺被這類被當作玩物的女子貶低,隻感覺是種屈辱――“哦?朕倒是要看看你的冰雪可如何畫!”
赫連雲楚淡淡一笑,剛毅的五官頓覺一緩,那眼中的意味深深,叫人看不透,猜不出,卻隻是緩緩道:“母後對寧妃倒是喜愛有加,朕便依了,不過,如果寧妃行事再無矩,直接讓柳幕才領歸去吧。”
世人這才往那桌案上看去,那些顏料還未乾,大片的留白,略帶濕意的朵朵傲梅身處一片空雪晶瑩中。赫連雲楚已經提袍而起,鳳眼微挑,掠過秋水明眸,淡然含笑的柳瑤華,微不成查的冷哼一聲,已經往那畫紙上瞧去,不覺麵前一亮――
卻不等世人禁止,口中含了烈酒,猛地朝那畫作上噴去,半晌,本隻是畫中花的紅梅,刹時如同冰凍,那酒水一沾畫紙,竟是騰起一片輕煙,白霧中,那本紅豔若嫣紅血澤的梅花,便被片片冰晶覆蓋,帶著冰天雪地的凜冽氣味,在場世人俱都驚呼一口寒氣。
目睹太後含怒,貴妃淡了淡眸子,矮了矮身,不過心中仍舊不平,歸正她對才二十幾歲的太後不甚畏敬,不愛聽,不睬會便是,不過見寧妃得了太後眼緣,不由心中發緊――看寧妃這說的條條是道,難不成那些傳聞是假的不成?此時,常日裡充當她智囊的蘭妃已經遁走,一時候,她倒是有些躊躇起來――該不該再持續挑起柳家姊妹殿前獻醜?萬一獻醜不成,反而更得了太後的喜愛,亦或是更加吸引了皇上的重視那可怎辦?
宮裡的端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