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杉和林佳都有些拘束，也不大說話，胡英誌卻安然自如，與李家鴇子和三個粉頭談笑取樂，鬨個不休。

他先看胡英誌，胡英誌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歲，清臒的臉秀美慘白，一雙眼睛非常都雅，目如點漆，波光流轉，比普通的女子還要美很多。

照縣的富商官吏吃酒寒暄，多是在這胭脂巷，赫連杉倒是來過兩三次，是以腳步安閒跟著出來。

林佳再看服侍胡英誌的粉頭金媚兒。金媚兒打扮得粉妝玉琢，一張小圓臉搽得烏黑，眉毛揪得細細的，嘴唇塗得紅豔豔的，一雙眼睛滿場亂飛，一看就是一個久經風月的女人。

阿橙一聽，臉也有些白，當下不再多問，和玉梔一起向外跑去。

最後一句迴環來去幾次吟唱，令民氣神俱醉，很有懷鄉之思。

李細細隻是笑，拿著方烏黑的帕子遮住半張臉，並不起家。

李家鴇子把林佳三人讓進了正房明間，請他們三位在上首坐了，然後一麵嚷嚷著要小丫環撲滅燭台，一麵命小廝擺上酒菜。

胡英誌微微一笑，黑幽幽的眼中情義流轉，曼聲道：“本日林大人和赫連大人在此，聽聞細頎長於歌頌，媚兒賽兒善於樂器，何不演唱一曲，為兩位大人勸酒？”

王青玉進了值事房，行動敏捷地拿了罩漆紗的無腳襆頭戴好，又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灰布大氅，披在了衙役的深紅圓領袍子內裡，然後拿了個燈籠，與玉梔和阿橙一起出了縣衙東側門。

林佳剛要開口回絕，便聞到了她身上的氣味，發明與玉梔本日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便冇有吭聲，隻是背脊挺直，與這個李細細之間保持著間隔。

阿誰叫李細細的女孩子害羞帶怯地走在林佳身邊，挨著林佳坐了下來。

王青玉拈起一粒棋子，正在思考，俄然聽到值事房內裡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貳心中一驚，忙把棋子放在一邊，起家出了值事房。

就連在縣衙大門口值事房輪值，衙役們也不敢喝酒吃肉，而是下下棋聊談天，聊以打髮長夜罷了。

這三個美人兒齊齊上前，屈膝施禮：“見過大人！”

半晌後，隻聽一陣環珮聲響起，一陣香風自東暗間寢室飄了出來，接著三個打扮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娉娉嫋嫋順次從內裡走了出來。

這一對坐在一起，林佳彷彿有種胡縣丞被紅衣粉頭給嫖了的感受。

他們一行人剛到一戶人家門口，便有一個婆子帶著個妍麗的小女孩子迎了出來，恰是李家的鴇子。

李家鴇子腳不點地迎了胡英誌一行人進了院子。

第二個約莫十六七歲，雲鬟霧鬢，杏眼桃腮，粉衣紫裙，自有一種和順溫馨的美。

林佳是平生第一次停止院，略有些獵奇，不過更多的是在想苦衷，猜想胡英誌和赫連杉的心機。

李家鴇子見酒菜安妥，燭台高燃，便笑嘻嘻拍了鼓掌，道：“細細、媚兒和賽兒，朱紫們都等著了，快快出來歌頌遞酒吧！”

第三個約莫十四五歲，如雲烏髮用一根赤金玫瑰釵挽住，烏黑的一張小圓臉上眉如墨畫，目若秋波，身上穿戴件碧色繡花窄袖襖，繫了條白羅裙，固然年紀尚小，倒是最美。

林佳頓時有些癡了。

搶先的阿誰約莫十七八歲，滿頭珠翠，一張小圓臉搽得烏黑，眉毛揪得細細的，嘴唇塗得紅豔豔的，水汪汪的眼睛傲視神飛，笑容甜美，身上穿戴大紅窄袖衣，繫了條白紗裙，身材略微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