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在門外叩首，恭敬道：“回皇上、娘娘，太後和太妃著人在外等待，請娘娘務必去曲台殿一敘。”

周瑛華側著頭，不想去看衛澤模糊帶笑的眼神，輕撫髮鬢，死力禁止本身微微發顫的腔調：“陛下，我正想和你籌議呢，開設學館之事，就交由袁侍講去辦。”

衛澤把目光重新放回到賬冊上：“那如何辦？持續欺詐名單上的那些重臣？”

衛澤鬆了口氣：“那就好。”

冷靜生了一陣子悶氣，他把賬冊擲到書案上，“開，學館必然要開，不但要開，還要建一所最豪闊最富麗的學館，就建在京師最繁華的街道上！統統門生的衣食住行、平常花用，全數都由學館供應！”

阮伯生領命而去，不到半晌便有人返來傳話。

衛澤翻身下榻，赤腳踩著黑漆枹木屐，走到周瑛華身後，燭光在他身前罩下一道長長的暗影：“好，我未幾問，歸正我的人都隨你指派。”

鬢角一陣滾燙的濕意，燙得周瑛華幾近顫抖。從髮絲到耳根，都像浸在煮沸的開水中，心底卻幽幽騰起一股涼意，一半滾燙，一半冰冷。

周瑛華恍然回神，臉頰像染了燭光，醉意一層一層浮上來，輕扭纖腰，掙開衛澤的度量。

“陸白？”衛澤挑眉，有點哭笑不得，“他能派上甚麼用處？”

“有些事不便利讓外人曉得。”周瑛華神采淡淡，“必須親口和袁侍講說明白。”

從未聽他語氣如此冷冽，門外的內監嚇了一跳，忙不迭辭職。

周瑛華心中警悟，移開目光，偶然間瞥到衣下一片豐澤，臉頰微微一熱，想收回擊。

“開設學館的事自有彆人操心，又不消袁侍講親身督辦。他才名遠播，名聲清脆，隻需求打出他的燈號，就能招攬多量人才。”周瑛華頓了一頓，臉上的熱意垂垂褪去，“陛下隻需對外說學館是由袁茂主理，屆時再邀幾個鴻儒按期去學館開講，在京師流浪的異國文人必定會爭呼應選。”

他的吻細碎而纏綿，漸次落在她的眉角髮梢。

他不愛熏香，身上冇有濃厚的龍涎香氣，隻要極淡極薄的淡淡果香，苦澀而純澈。陌生而又熟諳的氣味拂在她耳邊頸旁，腦中的策畫運營頃刻成了一片茫然的空缺，手足發軟，力量彷彿全被抽去，隻能倚在他懷裡，才氣將將站穩。

衛澤神采震驚，眼瞳中綻放出攝人的亮光，一如陽光刺破暗中，從雲間迸射而出。他拉住周瑛華的雙手，緊緊扣住，抱得愈緊，幾近讓她喘不過氣。

“陛下放心，我們很快就會獲得一筆龐大的財產。”周瑛華曼聲道，“隻要陛下耐煩等候。”

氣候熱，他在簟席上磨了半天，衣袍鬆垮，衣帶馬草率虎繫了個鬆鬆的散扣，胸口大喇喇敞著，頸邊滑下一滴汗珠，從紅色肌膚上緩緩滾落。

“到時候陛下就曉得了。”

他一目十行，快速翻完整本賬冊，嘲笑一聲：“之前南邊鬨水患，朝廷分攤賑災，他們還朝我哭窮，說府庫裡一個子都掏不出來，本來一個個都中飽私囊，把錢用在這類活動上了！”

周瑛華猝不及防，落進衛澤的度量當中。

周瑛華點了點頭，手指撫過紅酸枝扇柄，團扇上的花枝層次光鮮，像要從金絲繡麵中伸出一嶄新奇嫩芽，“陛下有冇有想過在京中開設學館？”

“這幾天，我要借陸白一用。”周瑛華緩緩道：“有一件要緊事，需求由他親身去辦，等他返來時，陛下就不必為銀子憂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