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了半躺在床上的太後一眼,一臉委曲:“母後……”
錢太後一驚:“你說甚麼?天子他竟然派人燒橋!?”
錢太後沉吟半晌,又問:“他與林家的乾係如何?”
錢太後聞言氣道:“胡塗!你也不想想,如果沐澤真有甚麼三長兩短,阿誰賤人的兒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宗子了!”
“可不是嘛。那橋是渭水上獨一一座木橋,如果燒了,前麵的百姓要如何渡河?臣妾天然不能讓那幫主子做下這等天怒人怨,粉碎陛下愛民如子形象之事。何況皇宗子還冇到,這橋一燒,豈不是要斷了皇宗子的活路麼!但是……”
王皇後卻用心用一副思疑的語氣說道:“可林貴妃是陛下的心頭摯愛……”
錢太後恍然,想起先帝還活著的時候,有一年奚氏酋長兵變,處所官員前腳纔將兵變的摺子遞上朝廷,後腳崔國公允叛的摺子也跟著遞到。先帝當時把這事兒當作笑話講給她聽,錢太後還問先帝:能以少數夜闖敵營刺殺敵首的人,是不是長得比熊還要結實?
錢太後揮了揮手:“罷了,哀家也不怪你,皇宗子畢竟不是你親生,也怪不得你不上心,哀家隻惱我阿誰好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卻能狠心至此!”她上了年紀,動了氣就會有些喘,身邊的宮女忙在她背上順氣,過了一會錢太後才持續道:“你給哀家細心說說,當日是如何一回事,為何皇宗子冇能跟上。”
也正因為此,先帝對她又愛又敬,平生聖寵不衰。
錢太後沉吟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隻要冇見到屍身,就不能鑒定皇宗子已經死了。這裡離渭水路程不遠,現在派人去找,或許還能找到。你給哀家細心想想,有哪個可靠的大臣,曾見過沐澤。”
錢太後傳聞天子撤了崔家的職位,眼中暴露幾分不安:“那崔氏可有不滿?”
可此次不一樣,此次盧膳叛變,導致天子丟了半壁江山,事關祖宗基業,那可就不再是小事了。在太後眼裡,她兒子會變壞,必定是身邊的小人太多。比如說林貴妃,若不是她以色惑主在先,天子何至於沉湎後宮,荒廢政事,導致盧膳叛變?更何況盧膳還是林貴妃的親哥哥一手汲引上來的!現在林家兄妹,在錢太後眼中,就是一對奸臣奸妃,不除不敷以正朝綱!
而沐澤長到了十歲,天子都冇給他開蒙讀書,大有讓他當一輩子文盲的架式。試想等沐澤長大了,再有大臣要求立太子,他便能夠把這個文盲拉到諸位大臣的麵前,理直氣壯的問:你們要立這個大字不識的報酬太子嗎?
“崔道遠?”太後久不問朝事,半眯著眼回想這位是誰。
王皇後搖了點頭:“崔家鎮守北方多年,跟隨者浩繁,但陛下一句話要撤,崔國公二話不說交了將軍大印,一個月內就將百口搬家至都城。”
王皇後覺得太後又改了主張,想放過林貴妃,急道:“臣妾傳聞橋被燒了以後,叛軍在渭水邊大肆殺人,皇宗子隻怕已經……”她頓了頓,阿誰死字冇敢說出口,“現在兵荒馬亂的,如果去找,又要找到何年何月,莫非一天找不到皇宗子,太後就一天不措置林貴妃了麼?”
林海升是林貴妃親哥哥,因著mm寵冠後宮,他的宦途也平步青雲,年紀悄悄就做到了丞相的位置。以是皇後明著在說林丞相,實則是給林貴妃上眼藥。她見太後動了火氣,又及時的往內裡添了一把柴:“臣妾還傳聞,逆賊盧膳,原是林丞相的部下,林貴妃也曾替其說過話,才讓陛下封了盧膳將軍,命他鎮守邊關。哪知此人不但不感念陛下恩德,反而起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