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環也是纔出去冇多久,恭敬謹慎的服侍著,大抵是跪了太久,胳膊都有些顫抖。
阿殷粗粗施禮辭職,垂眸斂住眼底寒光。
十五歲的少年郎衣錦佩玉,身材苗條,才過了年節的熱烈來往,身上還穿戴嶄新的檀香色雲紋圓領衫,腰間勒了錦帶,晨光下神采奕奕,見到她時卻總透著冷酷疏離。
阿殷的父切出身微寒,她現在也不過是個冇甚麼倚仗的庶女,天然有力與這些人對抗。在她謀得前程,飽滿羽翼另尋背景,有才氣與臨陽郡主對抗之前,隻能收斂、忍耐。
阿殷平常都困在深閨中,固然每天都會起來習武,卻極少出門,這彎刀疇前也是束之高閣,僅供賞玩。而現在捧出這把彎刀,阿殷纖細的指尖緩緩摩挲過刀鋒,驀地一個旋身,便將父親傳授的刀法使來。
睿宗天子在位時膝下子嗣浩繁,幾個兒子都很有本領,便擇了嫡長的兒子做太子,封號“誠”,是當時大家獎飾的東宮明主。待得他老來病重,幾個兒子爭皇位爭得短長,臨終前被第三子通同禁軍奪了皇位,將誠太子誣為弑君的叛賊後斬草除根,本身做了天子,年號景興。
裡頭臨陽郡主已經梳洗完了,正斜倚在短榻上,就著丫環跪地高舉的盤子挑今兒出門要戴的金簪。她自幼心高氣傲,除了會對使喚多年的人包涵以外,對這些做瑣事的奴婢向來都冇有耐煩,稍有不順利便會變賣打收回去,身邊的人冇幾個月就要換一換。
畢竟這位郡主的身後,是都城中占有了小半邊天的權勢。
比起重生背麵一回見著臨陽郡主時差點壓抑不住的氣憤仇恨,這會兒阿殷已經很能節製情感了。上首這小我即使放肆放肆害人匪淺,即使與人通同謀逆,此時的阿殷卻冇有半點本領何如她。
“一年冇見,當然有些等候。”阿殷走在空曠的廊道上,冇了合歡院裡的人多眼雜,便問快意,“昨兒叮嚀你刺探的事情,可都刺探清楚了?”
初春的夜晚另有些酷寒,才過了元夕冇多久,外頭月色很亮,透過紗窗漏出去,鋪了一地的銀光。阿殷下認識的握住放在枕邊的短刀,隻感覺背上汗涔涔的,心咚咚的跳著像是要躍出胸腔,就連呼吸都有些短促。
從院外遇見到進入堂屋,兄妹倆除了最後的問候,竟是連半句話都冇說。
屋子裡香氣芬芳,阿殷冇得光臨陽郡主的叮嚀,就隻能杵在那邊站著,倒是陶秉蘭有些嫌煩似的,今兒頭一回開口跟她說話,“都存候完了,還站著做甚麼。”
“郡馬爺返來後還要麵聖,恐怕後晌才氣來。”快意歪頭笑著瞧她,“女人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