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立時閃現起薛姬的妖嬈舞姿,與那香味印刻,將心神勾向歧途。
薑玳的身後是懷恩侯府和代王、壽安公主,其他官吏裡也有太子的人,跟京中高官盤根錯節。定王若不稍作變通,橫衝直撞的將統統扯開曬在太陽底下,雖能立了剿匪之功,大抵也要把都城裡很多人給獲咎了。
常荀往椅中靠著,蹭了定王的茶漸漸喝,“老狐狸拿著薑玉嬛當幌子,殿下不該,便暴露真臉孔來了。殿下也瞧見了,昨晚跟著薑玳一處來的有七八個官員,裡頭另有兩個是太子的人。這些人抱成一團,倒是同心合力。”
兩道頎長的身影在月下沉默安步,微涼的夜風捋清混亂的思路,也漸漸壓下心頭躁動。
外頭天陰沉沉的,不見半點月色。
一慣的冷肅威儀,敏捷措置完了部屬稟報的幾件事情,便將隨行的文官叫到跟前,讓他擬了道奏章送呈禦前。日上三竿的時候,常荀頂著張睡意困頓的臉晃出去,滿是宿醉後的落拓,“殿下,昨晚探得如何?”
定王決定點選些侍衛,親身到南籠溝、銅瓦山一帶去查探環境。這兩窩匪賊都闊彆城池,處於深山僻林當中,相距不過百餘裡,卻遙相照應,互為援救,叫官府剿匪時吃了很多大虧。
並肩的身影在後園安步,極遠處的閣樓裡,半夜夢醒的秦姝坐在窗邊,瞧窗外冷寂月色。自那日定王命令封閉二門後,她便見機的收斂了很多,隻是夜深無寐,總愛臨窗遠眺。
中間有常備的熱水,阿殷挑了茶葉,擺開茶壺瓷杯,純熟的沖茶。氤氳的嫋嫋香氣前麵,定王看著她泡茶的側影,腦筋比平常轉得慢,疲累之下也冇有旁的設法,隻感覺她很美。
不止是臉,身材的表麵也很美,即便穿的是侍衛的圓領長袍,還是苗條輕巧,有綽約之態。他記得她女兒打扮時的模樣,半臂之下是柔嫩垂落及踝的襦裙,斜挑的珠釵在耳邊微晃,抬眼瞧過來的時候,自有神采。
“再來。”他遞迴茶杯,有些莫名的煩躁,站起家來。
定王聞言,眼底浮起嘲笑。
這都督府的景色冇有半分分歧,隻是——
“銅瓦山。”定王回身,黑暗中隻能看到她矗立在馬背上的表麵。他俄然笑了下,身子微微後傾,衝阿殷道:“記著你這現在的身份,是我夫人。”
“他這是要我們投鼠忌器?”
這是要……假扮伉儷?阿殷驚呆!
就像那天淩晨一樣。
秦姝眯了眯眼,看到遠處有人緩緩行過甬道,月光下身影清楚。
像是連日陰天後終究從雲隙窺見陽光,秦姝非常得意,絞著帕子笑了起來。
黑暗中就見定王站在門口,隔壁房間也連續有人開門出來。阿殷還是頭一回深夜行動,放輕腳步跟在定王身後,到馬廄中取了馬匹。統統人都在頓時待命,等定王一聲令下時,便縱馬朝四周的門路奔馳出去,敏捷冇天玄色——這二十餘人以兩三報酬隊,趁夜分頭馳出後,各有任務。
定王伸手接過,醉後失了分寸,幾乎捏住她的指尖。
這回定王還是冇跟薑玳打號召,在府中歇了兩日,便點了十五名精乾侍衛隨行,帶著常荀、高元驍等人,一起直奔銅瓦山。
郊野暗沉無月,她望向定王黑魁魁的身影,“殿下,現在去哪?”
因而一群人悄無聲氣的退散,隻剩下阿殷跟在定王身後,沉默著走向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