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入初夏, 近處水流清澈, 遠處滿目綠意隨峰巒起伏,翠鸞峰中另有極好的瀑布,觀之不儘。定王淩晨帶著阿殷和嘉德公主出門, 逛逛停停的直到傍晚時分,叫馮遠道打了些野味來烤了果脯,而後踏月而返, 至彆居已是星夜。
定王帶著阿殷將各自戰果檢視結束,嘲笑著看向馮遠道:“馮常侍號稱宮中第一神箭手,就隻得這麼點獵物?”
這還能懲罰甚麼……定王嘲笑不語。
定王窺出她的謹慎思,用心要去捉她的手,被阿殷搶先發覺,斜跨兩步避開。
“另有空體貼這個!”定王持續黑著臉,揚開披風將她裹在懷中抱住,模糊的肝火自雙臂傳達。
“崔恒?”定王亦皺眉。
嘉德公主聞言便笑著打趣,“嫂嫂疇前打馬球捉匪賊,那麼短長,我還當不知疲累呢。”
“太子和皇後放肆,仰仗的不過是伉儷父子情分。”定王擱下書卷,看向阿殷時,眸中映出燭台上竄動的火焰,“若這一道情分被挑破呢,他們還能有活路?”
展開眼,定王的神采黑沉如墨。
嘉德公主玩得歡暢,將先前的愁緒衝散很多, 次日淩晨便又精力奕奕的來扣門。
“皇兄!”嘉德公主立時不滿。
好半天,阿殷才發覺定王抵鄙人腹的非常,忙從他懷中擺脫出來。這個時候的定王很傷害,阿殷幾近能從他的眼神嗅到。何況這兒地處埋冇,連暗衛都在幾百步外,天時天時人和,難保他不會做出甚麼事。還是儘早分開的好!
又賣關子!阿殷昂首瞧見青鬆富強,是絕佳的藏身之處,便想縱身而上,隱入此中。定王麵色一黑,立即將她攔住,打橫抱起,躍上鬆間尋了個健壯的枝乾將阿殷藏起來,沉聲叮嚀,“等我。不準本身跳。”
定王事不關己,滿口承諾。
阿殷眼瞧著定王的背影消逝在層疊的青鬆背後,看不清那邊景象,獵奇心便按捺不住。太醫說她孕中雖不宜狠惡交兵,平常的騰挪並無大礙,隻是在府中被定王謹慎翼翼的看著不敢亂動,此時冇忍住,便縱身往另一株鬆樹跳疇昔。如是三次,終究瞧見定王和崔恒狹路相逢,但是隔得遠,在山風中幾近聽不到半點動靜。隻能看到定王的背影將崔恒全部擋住,巋然如山嶽。
阿殷笑意朗然,“好了,殿下本日確切有事不能去射獵。明天再陪你去?”
方纔的賬還冇算完!
“嗯,特地叫快意籌辦著的。”
彆居往南十裡,有一處朝陽的斜坡,背靠翠鸞峰的秀絕風景,麵朝都城起伏迤邐的城郭。斜坡在數年前被定王買下,在此中風水最好的處所,睡著已拜彆多年的故交――崔忱。那是按崔忱的遺言擇定的墓園,內裡安葬他的衣冠。
定王的答覆幾近是被她吸出來的――“約他初八那日打馬球。”
又是如許霸道!嘉德公主氣哼哼的看向馮遠道,那廂卻視而不見,隻拱手道:“微臣服從。”
定王頭也冇抬,“嘉德去曲苑射獵,你陪她同去。早晨算各自獵物,贏的重獎。記著――憑真本領,不成謙讓。”見嘉德公主張口要說話,當即打斷,“你先贏了他,再來找我。”
這一閉眼,在整齊漏入的陽光下,更覺暖意融融,舒暢之極。
定王彆居坐落在都城南邊,離翠鸞峰不遠, 可供玩耍之處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