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令府上的人,各個都很超卓,太子妃常蘭芝的才德自不必說,常茂官居刺史,那常荀的官職雖低些,本領卻半點都不比常茂差。哪怕是永初帝,也總傳聞常荀極會辦事,跟都城世人友情都不錯。先前為南邊賑災之事,讓常鈺親身出馬壓服,這回永初帝天然不好再勞動他。
好半天,永初帝的聲音隨風而來,“這一年老是不承平,司露台也多次上奏,說天象有異。朕與司露台和禮部商討過,成心擇日祭奠六合。玄素,你感覺如何?”
永初帝點了點頭,又對著禦案發楞,好半晌又踱步下來,也不發一語,緩緩走向窗邊。硃紅色的鏤花窗扇,是宮廷中最常見的花腔,方寸以外便是外頭的廣漠六合——綠樹朱牆,碧瓦金脊,蒼穹湛藍如洗,有雲朵如絮飛舞。
“南邊地動的哀鴻愈來愈多,戶部雖派人疇昔賑災,卻還是有民怨沸騰。”永初帝憂?的揉了揉雙鬢,“朕成心派你疇昔,賑災撫卹百姓,還需體察民情,瞧瞧那幾個官員的操行——這回義捐所得的賦稅頗多,本來不該有民怨,怕是中間出了岔子。”
永初帝天然也明白這層,緩緩道:“先前北地比年水災,南邊又逢水澇,客歲春季,天降雷火燒了北邊兩處宮室。入了冬,北邊受凍災,緊接著是東襄的戰事。固然東襄被擊退,幾年內應有力南下,卻也破鈔了將兵士糧無數。春荒還冇完,這南邊又是地動,連那天象,司露台都奏報數次有異。朕內心不結壯。”
苗條的手指觸到刀柄的那一瞬,他似是風俗普通,順手挽個刀花。
本來因為先前的水災水澇,國庫就不算充盈,經戰事賑災,竟淪落到需百姓義捐才氣賑災的境地,實在是很多年未曾有過的事情。都城裡諸般流言、司露台奏報的言辭,定王也都有所耳聞,永初帝會生出祭奠六合的心機,並不算不測。
待那酸菜魚湯初成,阿殷先命快意舀了一小碗出來,拿湯勺嚐嚐,竟是料想以外的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