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目下還隻是個兢兢業業的侍衛,對這位殺神心存畏敬行事謹慎,天然不敢還手,今後躲時不及他來失勢猛,被親了個結健結實。也許是頭一回偷親女人,他的力道失了分寸,唇落在阿殷臉頰,堅固的表麵卻也將阿殷側臉撞得模糊發疼。
從東襄人手中奪回城池時,傳聞死了兩三萬名流兵,斬敵四五萬人。阿誰時候,定王也是這般手起刀落,直取人道命麼?
按著定王的號令,眉嶺的匪賊能活捉就活捉,即便是個小嘍囉,擒歸去鞠問刨東西,也能比死了的管用。
但是他將來會是天子,或許還會有三宮六院,妃嬪無數。他會居於至高的帝位殺伐定奪,威儀不成侵犯,當時的他,必然與今晚泄漏的些許柔情分歧。
樊勝到達西洲的時候,已是臘月初五了。
阿殷抱拳望著定王,目光亮亮逼人,“卑職服從!說罷便帶著快意撥馬告彆,心中模糊生出衝動——
“那晚殿下從多數護處返來時已經喝多了——”阿殷極力讓聲音不起波瀾。
定王和樊勝籌辦了好久,便擇了臘月十蒲月明之夜脫手。
他的聲音降落醇厚,如春雷撞進阿殷的耳朵裡。
自熟諳定王以來,她聽他說過很多話,哪怕是下殺伐之令、議詭譎之事,那些話都不及這句讓她震驚。不止為了言辭,更加其態度——崇高冷肅的王爺,令行製止的殺神,他向來都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儀態度,現在倒是麵色和緩,語氣如春,彷彿是極當真的解釋,與平常判若兩人。更可駭的是,他竟然說他是當真的?
屋內籠著暖熱的火盆,定王脫了外頭的厚罩衣,換了件玄色長衫。白日的嚴厲威儀在此時全然收斂,他狀若隨便,問道:“後院統統無恙?”
這些都是永初帝旨意安排,定王也不插手,臘月二十那日,出發回京。
阿誰叫石雄的人雖死力抵擋,卻哪能拚得過定王和樊勝等人?此時兩肩被刺穿,拿鐵索緊緊捆住,伶仃被幾位都尉率軍圍住。除卻石雄,另幾位常荀提過的人也都被揪了出來,隻是翻遍匪寨,卻全無屠十九的蹤跡。
“夜間風寒,彆著涼。”
定王應變極快,側身躲開攻擊,繼而用心欺身向前。
百姓直至次日才傳聞官兵突襲眉嶺匪寨,將西洲最後一窩匪賊肅除潔淨,自是鼓掌稱快,獎飾不止。
“陶殷。”定王卻伸臂攔住她的來路,嘴角不知何時浮起笑意,瞧著她通紅的臉頰和羞窘之態。
這個職位就是正式有品級的位子了,與她在都督府中臨時的侍衛身份差異。固然不會太高,但對於十六歲的阿殷而言,能獲得這麼個職位,倒是極成心義的。
樊勝四十來歲的年紀,出身世家,自幼習武,十八歲進了北苑禁軍,而後按部就班的升遷,厥後被永初帝引為親信,便領了左武衛大將軍之職,極得信重。兩下裡相見結束,便入抱廈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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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百裡春的女老闆還曾打著薑玳等官員的名義探聽過,常荀使些銀兩打發走,待得薑玳等人失勢後,女老闆便再也冇有呈現。及至定王前去北庭,常荀便將薛姬帶走,囚在此處。這女人的來頭像是不小,來日回到都城,恐怕還能有大用處。
他湊得更近,“那也是在我身邊值守,你還想去那裡?”
定王俯身靠得更近些,低聲道:“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