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聽罷點頭，又問幾件關於如鬆的嚕囌事，阿殷照實答覆，見定王是要倒茶喝的模樣，忙疇昔代其勞。

常荀這邊已將地形探明，將寨中秘聞也摸了個四五成，詳細說罷，樊勝甚是讚美。而後他傳達天子聖意，說定王英果善察，曉得事權從急，皇上獎飾有加，厚賞了謹妃娘娘。隨即將隨身印信等物取出，說了永初帝的安排，繼而由定王安排常荀、馮遠道和魏清三路分頭去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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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中馬腿被匪賊砍斷，阿殷冇了坐騎，騰身躍起，藉著寨中房屋陣勢，騰挪展轉。

倒好茶雙手奉上，阿殷回過神就見定王不知何時到了身後，站姿位置皆非常熟諳。

今後以後，她便是定王府的人了，不管將來會否長留定王府中，定王府侍衛卻會作為最後的烙印伴隨她平生，榮辱沉浮，都跟這位殿下密切相連。而這一起來往，曾共同深切險境，也曾雪夜把酒，談說舊事，阿殷對定王的恭敬早已深植於心，隻要定王不捨棄她，哪怕他將來一定當天子，她也願忠心跟從。

仗著白日裡多睡了幾個時候養過精力，她手握彎刀，用心值守。

他的語氣當然一本端莊，話裡的意義卻可愛，阿殷轉頭，清楚從他眼中看到戲謔與促狹。

兩千精兵由十多位將領帶頭，自非匪賊所能抵擋，透明的火把垂垂集合，被砍傷的匪賊拿鐵鏈捆在一處，或是哀聲嚎痛，或是抖擻抵擋，寨裡亂成一團。

當場拷問幾位山匪，才曉得屠十九藏匿後未曾等閒現身，隻說半年後若無動靜再返來，此時卻不知身在那邊。

自熟諳定王以來，她聽他說過很多話，哪怕是下殺伐之令、議詭譎之事，那些話都不及這句讓她震驚。不止為了言辭，更加其態度——崇高冷肅的王爺，令行製止的殺神，他向來都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儀態度，現在倒是麵色和緩，語氣如春，彷彿是極當真的解釋，與平常判若兩人。更可駭的是，他竟然說他是當真的？

樊勝四十來歲的年紀，出身世家，自幼習武，十八歲進了北苑禁軍，而後按部就班的升遷，厥後被永初帝引為親信，便領了左武衛大將軍之職，極得信重。兩下裡相見結束，便入抱廈議事。

西洲各處都已垂垂進入年節的氛圍，小鎮上殺豬宰羊，集市熱烈似一日。眉嶺的匪寨裡，匪賊們等了好久見冇甚麼動靜，傳聞常茂初為刺史忙著理清案頭事件得空去理睬匪寨，而定王傳聞已從北庭回了都城，剿匪的事情早已偃旗息鼓。如此安然無事，匪賊們少了顧忌，人也垂垂返來，開端購置年貨。

她在明智差遣之下說得義正言辭，但是臉上卻還是節製不住的泛紅，像是有爐火在中間烤。

“殿下……”

“哼。”定王輕嗤，進屋關上門，“歸去吧。”

“那晚殿下從多數護處返來時已經喝多了——”阿殷極力讓聲音不起波瀾。

“不，冇喝多。”定王卻打斷了她，從阿殷掌心接過茶杯擱在桌上，緩緩道：“我是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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