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陰風冷,河中緩緩活動的水麵也被吹起波紋,楊柳絲嫋嫋拂動,垂垂沾了潮潤。
“請她到隔壁操琴。”定王側頭,見阿殷身後還跟著馮遠道,便衝他遞個退下的眼神,倒是看都冇再看阿殷。
“高將軍。”阿殷官職寒微,率先施禮。
本來是無主之物。
“豈止兒臣刮目相看,就連鐵衣也頗看重她。兒臣去墨城時,因大雪封路在鞏昌駐留幾日,鐵衣竟帶她去逛販子,令兒臣都大為吃驚。”
北庭是邊防重地,隋家世代為將,出了個謹妃娘娘,又有個做王爺的外甥,以永初帝的性子,即便不會平白狐疑,又怎會涓滴不設防備?那邊的景況如何,天然有報酬他千裡遞來,不時傳送。
定王便道:“兒臣初時也如許想,厥後見她在剿匪時屢立奇功,纔會刮目相看。”
阿殷微詫,道:“未曾跟說過甚麼。殿下怎的俄然提起此事?”
薛姬站在那兒任由小丫環為她係披風,瞧著外頭潺潺的雨,眼底掠過暗色,“殿下籌算一向如許關著我?將近春末端吧,這邊地氣暖,想來花也都快開敗了。”她勾起一抹笑意,睇向阿殷,“這般關著實在苦悶,就不能放我在園中逛逛?哪怕是有人盯著,透透氣也好。久聞都城繁華,王府高貴,我卻連這裡是甚麼模樣都不曉得。”
薛姬現在安排在王府西南處的吟香屋裡,四周樹木碧綠,茂林陰翳。因這屋子取的是山中之態,便修得非常整齊秀致,與王府中彆的恢弘修建差異。此處闊彆長史司的官署,平常少有人踏足,加上戍守周到,裡外動靜難通,薛姬即便在此住了數月,也未曾出過半點岔子。哪怕邇來夜訪王府的人很多,也冇半小我摸到這四周來。
高妘從未曾送過她甚麼匕首,自瞭解以來,也就高元驍送過那把匕首。他以此為藉口,天然是表示他要說的事情跟臨陽郡主她們的事有關了。阿殷不敢擔擱此事,遂笑道:“果然是高女民氣機細緻,請吧。”
薛姬隻笑了笑,出門撐了傘,直往定王會客用的清知閣而去。
清知閣在王府的客堂之側。隻是客堂持重恢弘,裡頭陳列古樸莊嚴,多用於接旨或驅逐有身份的高朋,平常甚少利用。清知閣在其東側,外頭一樣的雕梁畫棟、翹角飛簷,內裡陳列卻夷易很多,西邊兩間用於平常會客議事,東邊則是與靠近之人說話議事之處。從東次間的偏門出去,走過背麵的遊廊,便是一處頗寬廣的荷塘,中間一座闊敞的大廳,四周通透,可閒來議事,也可設點小宴怡情。
小婢女點頭,“殿下叮嚀備下這糕點,叫人自取,奴婢也不知是給誰。”
“殿下請女人過來,非為遊春散心。”阿殷淺笑,如有歉意,側身道:“請。”
永初帝先前曾延攬他入東宮幫手太子,他不喜太子庸碌,更因介懷當年景興帝的作為,不喜太子與代王的來往密切,反倒看中定王的脾氣,稱其穎慧,收為弟子。代王向來對他執以重禮,這麼多年來往,師徒之情親厚,反倒要賽過父子間的罅隙疏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