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所長,我的樂工彈不出那味道。如何,連樂姬也捨不得了?”
“等你出宮建府,父皇母後還能拘著你?”
嘉德公主意他還要點選侍衛,當即攔住了,“這桃穀內裡守得嚴,裡頭能有甚麼事?派這麼多人疇昔,甚麼賞玩的興趣都冇了。定王兄既然不肯去,我就跟陶殷去,你們——”她環顧一圈,便指著河對岸,“都去那邊等著吧,我也不走遠,有事立馬能趕過來。”
“十六歲!”嘉德公主搶著答覆,繼而過來拉住阿殷的手,道:“母後剛纔問我在那裡絆住了腳,我便說了投壺的事。宮內裡能陪我的人未幾,且她們的技藝也不及你,陶殷,我想求定王兄幫個忙——”她笑著睇向定王,道:“把你討到我身邊來做侍衛首級好不好?”
幸虧他公然開口了,還是慣常的清冷態度,“這侍衛是我新挑進府裡的,技藝還算勉強,隻是畢竟年紀有限,行事欠安妥。如果進了宮,恐怕不能護好嘉德。”見嘉德公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就想撒嬌,定王先發製人,“況父皇母後叫你這兩年多讀書叫性子沉寂些,若送了她出來,你還不順勢混鬨,孤負父皇幕後的苦心?”
世人依命而去,隻剩下定王騎著黒獅子立在原地。
“哎呀,倒忘了馬球賽!”嘉德公主接過帕子自擦了汗,便被宮人扶著上馬,“母妃必然等得焦急了,我們走吧!”走了一程,又有些遺憾,“你如果我宮裡的侍衛就好了,能常陪著我玩,不像那些人木頭似的,連談笑幾句都不敢。”說罷,便揮著馬鞭兒馳回馬球場,被一群宮人簇擁著上去了。
“……玄素?玄素?”
阿殷稍覺驚奇,忙同馮遠道等人施禮拜見。
北苑的春光自與彆處罰歧,永初帝命世人各自散開遊賞,他在高台上連著坐了兩個時候,此時也有些疲累,便帶皇後和眾妃到就近的宮殿安息。定王隨太子等人一道送他疇昔,待辭職時,永初帝卻開口叫他留下。
阿殷圓睜雙眼,冇明白這前後兩件事有甚麼聯絡,更想不通他為何俄然這般安排。
他等了將近半個時候,瞧阿殷和嘉德這架式,天然不會有在水邊騎馬玩耍的事了,乾脆不再枯等,翻身下了玉獅子,就地盤膝而坐,開端賞景。直至阿殷和嘉德公主走出桃花林,纔算精力稍振。
阿殷便也跪謝犒賞,而後在內監的指引下退回原處。
定王依命立足,待得世人退出,掩上殿門,永初帝纔開口道:“本日你阿誰女婢衛,是從那邊得來?”
定王端然坐在案前,目送她走下高台,苗條的身影、挺直的脊背,在平常看來,跟鬆柏般欣欣向上,此時卻俄然令他生出種顧恤——嘉德公主雖是妃子所出,卻自幼受皇上心疼,十四歲的年紀也還是貪玩活潑,撒嬌耍蠻也是常事,雖生善於宮廷,卻還是一團爛漫。阿殷隻比她年長兩歲,行事卻慎重艱苦很多,除了那迴雪夜醉後暴露滑頭軟語,平常都是以侍衛的身份行事,垂垂能獨當一麵。去歲在西洲,十五歲的她深夜值守,負傷了也悶聲不吭,乃至數次剿匪,冒險拿下了悍匪周綱。
鮮豔花姿映托她如玉的臉頰,本來就斑斕的端倪愈發顯得鮮豔奪目,連那笑容都愈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