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纔承諾高元驍，也是為此。

此次出征，除了陶靖外，另有兩名太子保舉的武將，並韓相保舉的監軍。

何況有些話，手劄未能儘達其意，還需劈麵說了才叫人放心。

“王妃如何問起這個？”

見了她，陶靖麵上微喜，想要施禮，已被阿殷攔住，隻問道：“你如何來了？”

陶靖展顏，“果然是女兒知我。軟甲我必隨時穿戴，你在都城放心就是。”

“不想重蹈覆轍罷了。”阿殷盯著高元驍，目光灼灼。在常荀拜彆後不久，她便想到了父親當時的結局。以父親的性子，必然會自請出戰，屆時疆場撻伐，誰知會不會有不測？即使時移世易，代王一係已經坍塌，但是麵對不異的仇敵，焉知陶靖不會再次受挫？

特彆北邊的東襄，當年定王曾與之交兵，敵手恰是此次南下的鎮南王，於對方戰術打法，乃至行軍氣勢，都比旁人清楚很多。

“兒臣早已回絕，母妃若疼她，該早日為他另擇夫君。”

夜風清寒，定王聽她含混說罷，驀地麵色一冷。

父子二人在西暖閣中對著一副地形圖議論將近兩個時候，永初帝才放定王去德音殿中看望謹貴妃。

“殿下，王妃還在……”

高元驍無法笑了笑，道：“疆場之上，誰曉得能不能生還。王妃可願承諾？”

“盒中是一套軟甲，我特地幫父親找的。固然粗笨，父親還是要隨時穿戴，免被刀槍所傷。”

謹貴妃最知兒子脾氣，看其神采不似扯謊，默了半晌才歎道：“果然是個細心孩子。”母子二人既談到此話題，謹貴妃受隋麗華哀告多日，恰好本日定王返來，便叫隋麗華先去外頭練字，卻叫定王往側間去。

“我那裡……”隋麗華癟了癟嘴，為定王目光所懾，畢竟未能壯著膽量扯謊。

戰事提早到臨，如許要緊的事情，天然要理清啟事，能防則防。

直至日頭偏西，才見父親陶靖行色倉促的走來。

內間裡半晌沉默，謹貴妃皺眉將定王看了半晌，見他麵色涓滴未動，才歎了口氣，“當真不娶？”

“嗯！”阿殷抬眼望著父親，擔憂而不捨，“來歲我們還要去看孃親，父親要早日返來！這信父親可留著路上再看，女兒有很要緊的話，父親務必聽我的勸。”她還是如疇前般拉著陶靖到桌邊坐下，說了自發緊急之處，勸他在外務必保重，不成冒進等等。

故交二字，他咬得極重。

“還是與疇前一樣,不饒彎子。”高元驍待那奉茶的伴計出去,便道：“東襄俄然出兵,想必王妃也很獵奇。”

“母妃是想讓我也娶了她？”

謹貴妃聞之不測，“是陶側妃最早提起？”

謹貴妃稍有不悅，“何必急著回絕。麗華當然麵貌不及陶側妃，脾氣卻敬愛很多，有何不及之處？”

*

是以定王入宮以後，永初帝粗粗問了幾句賑災的事，便將話題引向了北邊戰事。

正殿中，謹貴妃正在看隋麗華習字。

告彆高元驍，走出茶館時，也不過半柱香的工夫。

定王依命接過，嚐了一口，道：“說來忸捏，兒臣雖常入宮給母妃問安，這半年卻總未發覺不當。若非那日阿殷內心生疑，兒臣怕也難瞧出此中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