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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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相麵色穩定,道:“殿下這是做甚麼?”
高相氣得鬚髮皆顫,驀地將陸貴推開,起家道:“先前是微臣失策,衝犯殿下,請殿下恕罪。”
恰是晌中午分,酒樓中來賓盈滿,伴計見著定王,當即引向二樓僻靜處的雅間,由隨行的阿殷選了飯菜。
“據邱四娘招認,劍門中有善易容者,本日也曾來京,隻是她不知身份。”
中間孟應瀚雖不知這女人是甚麼身份,卻也知定王此舉是要讓陸貴翻供,當即厲色道:“休得油嘴滑舌!”
“即便送到皇上跟前,他也不會認嗎?”阿殷才剝好一枚荔枝,尚未入口便被定王半途奪去,氣得她蹙眉瞋目。
高相微驚,“殿下的意義是……”
孟應瀚資質既平淡,又心向太子,大張旗鼓的查了一番,成果倒是與高相所查到的完整分歧——
定王聞訊,當即命人備了馬車,帶著阿殷前去——兩人傷勢皆未病癒,車中柔嫩,比騎馬更益於傷口規複。
“這就是孟侍郎繁忙數日的成果?”定王哂笑,將那供詞遞給阿殷瞧。
他怔了怔,訕訕的退回到高相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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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不敢坦白,不敢坦白。”陸貴又疼又懼,神采陡變了,“確切是邱四娘教我去漫衍,當時除了我另有柺子街上的乞頭,他也和我一樣,收了銀子為她辦事,求王爺明察!”他不熟諳高相,深懼皇家威儀,天然隻朝著定王告饒。
高妘被推下山坡,渾身負傷,麵貌受損,這在高家而言是極大的事,天然分外體貼。
“鮑安必然也是受人教唆,此事究查至那邊,高相自可拿捏分寸。邱四娘就在本王府上,高相要提去鞠問,隨時能夠。流言以外,關於那日令嬡被推下山坡之事,本王雖還未查明,卻已有了眉目——”定王聲音一頓,便見高相雙目灼灼。
定王點頭,叮嚀侍衛抬起邱四娘。
定王哪容他在此猖獗,目光利刃般盯疇昔,竟自逼得孟應瀚後退了半步。
當日高相思疑謊言出自阿殷,便是從他嘴裡套了話,得知是受石勇教唆,才認定猜想。
心驚膽戰之下,竟自躊躇起來。
到得刑房外,高相與高元驍父子二人也是早就到了。
“東宮這回倒是辦得利落。”定王哂笑,號召他出院。
孟應瀚未能攔下兩尊大佛,滿腔肝火皆撒向翻了供詞的陸貴。宣泄了一通,出了刑房,帶人直奔東宮而去。
“可他們用心誹謗殿下和高相,用心實在可愛!”阿殷還是忿忿的,微握的拳頭藏入袖中。
高元驍下認識覺得定王要殺人滅口,搶上去想要禁止,卻見定王劍尖落處,將陸貴的臉抬了起來。
定王同高家父子出了刑房,定王叮嚀人將邱四娘帶回府中,卻同高元驍、阿殷四人進了酒樓。
這一聲厲斥如同驚雷貫耳,陸貴被踢得肩骨斷裂,威儀重壓之下哪還敢世故作偽,當即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草民不敢坦白……”他慌亂當中忍痛跪伏在地,不住叩首,膽戰心驚,“我是受邱四娘教唆去漫衍謊言,又是聽她的叮嚀將事情推給石勇。她,她說隻要瞞過此事,就給我千兩銀子,草民不敢坦白,求王爺饒命!”
壁上油燈微晃,那張臉並未受任何毀傷,長得圓潤福分,隻是雙眼緊閉,眉頭深皺,愈發顯得身上傷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