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茶杯緊隨而來,在太子麵前的金磚上摔得粉碎,溫熱的殘茶濺在太子臉上。
永初帝掃過那手劄,“就依你所言。魏善——派人召太子過來,不得耽擱。”
“兒臣在鳳凰嶺遇襲時,那十名刺客脫手皆是殺招,要取兒臣性命,兒臣九死平生,能夠逃脫實屬幸運。那些刺客是劍門中人,該當無疑,不過封倫招認此事是由太子調撥,兒臣覺得,此言有待商討。父皇親身扶養兒臣與太子長大,教誨兒臣當兄友弟恭,仁愛和睦,太子得東宮大孔教誨,更應曉得此理,該當不至於對親兄弟出此殺招。再者——”定王聲音微頓,對上永初帝的雙眼,緩緩道:“兒臣遇襲是一件,有人暗中做手腳企圖令兒臣和高相反目是另一件。前陣子兒臣辦薑家的事,高互助力很多,都城中雖有人但願兒臣與高相不睦者,太子倒是東宮之主,該當不至於如此不識大抵。”
一向在旁沉默肅立的定王側身朝太子拱手為禮,道:“這封信出自東宮屬官封倫之手,那是個微末小官,皇兄或許不熟諳。不過,封倫所述的這些事情,皇兄也不知情嗎?”——當著永初帝的麵,他的態度不算咄咄逼人,卻還是重重撞入太子的耳中。
永初帝也不叫他起家,叫宮人把封倫的手劄交到太子手上,淡聲道:“看看這個。”
太子連聲應是。
“這就是我的東宮太子!我的東宮太子!”永初帝冇有息怒的意義,怒聲道:“我真是選了個好太子!”
太子本日原想趁著閒暇去郊野避暑散心,被宮人急召趕來,身上穿的還是家常衣衫。他入得殿中,覺出氛圍不對,瞧見定王端倪冷峻的站在那邊,更是心中一跳,當即跪地朝永初帝施禮。
從最後的平靜到惶然,再至此時的心驚,太子的麵色已然顯出慘白。他身在東宮,天然曉得以儲君身份勾搭江湖暗客是多令人不齒,乃至在脫手之前,已經想過萬一事情敗露會承擔的結果——這兩件事,他還承擔得起。隻是,封倫竟然會在暗中打通劍門的人刺殺定王,還將任務推辭到他的身上?
他強忍懼意昂首,便見永初帝麵色沉如寒冰,眸中卻儘是肝火。那是幾近發作的天子之怒,非他所能承擔,太子錯愕之下,連聲道:“父皇,兒臣覺冇有勾搭劍門刺殺定王,兒臣冇有!兒臣敢以性命包管,兒臣絕對冇有……”
中間定王也屈膝跪地,“父皇息怒。”
好半天,永初帝才歎了口氣,“這回行事,委實過於荒唐!東宮眾臣也未曾勸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