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書選的秀女如果抱病,亦或報亡故,君家會派人上門細細探查。若不失實,既為欺君大罪,重則滿門抄斬!”碧若搖首反對。
“但是,”
“夫人,這若姐兒忽地竄改了性子,此中倒是有些古怪的來!”吳嬤嬤邊奉侍田氏拆妝邊小聲道。
問桃擱下宵夜,輕手重腳溜上床榻,摸了摸少女的額頭,道:“蜜斯可還在煩愁選秀的事兒?”
望著榻上阿誰始終心境煩亂,整宿展轉反側,入眠不得的少女,無法搖了搖首,微歎一口氣兒,悄悄道:“蜜斯,進些宵夜可好?蜜斯晚膳用的少,奴婢燉了銀耳燕窩羹。文火熬了七個時候,又酥又軟的,現兒個進用些方纔好。”
“她到底非我親母。實在,她亦非害我,她隻是要沈家好,以給祖哥兒鋪路。唉,不過是被那繁華權勢迷花了眼的婦人之仁罷了。這些許年來她未有剝削我的吃穿用度,於我而言,已是個好彩了去......”
丫環問桃端著宵夜,扒開門簾兒,步微輕微地進了裡屋。
碧若搖了搖首:“唉......亦是無用來著,”
“噓......你輕些,彆嚷了去!甭讓那田氏派來的人給聽了去。”碧若提示道。
“此時?”
這被碧若日日戴著的鐲子乃白玉所雕,玉質雖非極品,但勝在雕功。密密的一圈精雕細刻的細蓮若開若放,流光瑩動,不說鬼斧神工,亦堪為巧奪天工。因為被一代一代的傳戴,鐲子已被摩娑的光彩透亮。
問桃打了盆水,幫碧若邊洗動手邊悄悄道:“蜜斯但是想好了?隻可惜了先夫人的嫁奩,那可都是給蜜斯將來出閣留的。也罷,這些死物兒將來也不成帶了去。留著命比啥什子的都強!”
問桃趕快捂上嘴,下了榻,又四周瞧了瞧,試著推了排闥窗,而後回了榻上,持續道:“冇事兒,門窗關的死死的。蜜斯,您去求求老爺,讓老爺給說個情兒?”
碧若頓上了一頓,聲音漸冷道:“你但是忘了,今兒白日午後,田氏來我這兒已作了敲打。如果被撂了牌子,便不得不議親。我已到議親之齡,她已用主母之權作主給選了議親的人家。遴選的人氏不是年過半百求娶填房,便是幼年沉痾久臥床榻,再不然便是一些低品階兒官家的公子,很有賭嫖的惡名。這般勒迫,隻讓我進亦不得,退亦不得。”
而本身的外祖亦早已過世,外祖家人丁殘落,隻一孃舅攜了家眷已搬去遠方,貌似在西北邊,早已失了聯絡,渺無音信。
“問桃,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兒。”少女半坐起了身兒,拍了拍榻邊兒。
忽地又想到了啥,扭頭過來讓問桃靠近,在問桃耳邊兒捂嘴細語了番。
問桃方知講錯,覺著自個兒的腦袋實在不敷用的來,拍了拍臉頰,悔怨道:“蜜斯莫要惱莫要惱,奴婢說錯話了來!”
加上飽讀群書,琴棋書畫皆精,更是讓她有著許許書華清靈之氣,應了碧若的親母先夫人朱氏為此院落起的婉心庭之名中所期許的婉若驚華,惠質蘭心。
問桃被碧若搖擺地更加胡塗,隻半張著嘴,傻愣愣地望著正一臉鎮靜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