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縷_53.戲子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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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公與老伴計坐到晌午,分了頭各自回家。他是無家可回的,周家還得定在這時候上安床。他晃著步子往南大街上去,找了燒餅鋪子吃了幾塊燒餅一碗白粥。吃得七八分飽,又去金銀鋪劈麵兒的柳樹背麵貓著,瞧上蘇一一陣子。下晌還是各處閒逛,到了日暮時分才往家裡回。

周家要忙的事另有很多,比方祭拜禮、安慶禮,還要安床、等著收沈家抬來的嫁奩。安床也是選的仲春十四,定的吉時是晌中午分。良辰穀旦一到,便在新床大將被褥、床單鋪了,再鋪上龍鳳被,撒花生、紅棗、桂圓、蓮子各式喜果。那抬床的人、鋪床的人以及撒喜果兒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命人”,一點兒草率不得。

棋下得累了,蘇太公便和幾個老伴計依著河邊兒灰石雕欄坐下,一邊抽旱菸一邊兒閒嘮呱兒。

“左轉是南大街……”鹹安王爺出言頓住,停了步子,“我得右轉,不能跟你一道兒了。”說罷把傘遞給她,“從速歸去吧,你穿的甚少。”

侍衛抱拳施禮,道了聲兒,“王爺。”

蘇一發怔,昂首望瞭望頭頂的皮紙黃傘,又低頭把拳頭塞進嘴裡咬了一口。她竟不知本身運氣好起來也能如許兒,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剛纔那人,但是這渭州城裡最最金貴的人兒。平常多被他瞧一眼都是造化,哪能敢想與他兩回同路,說了家常,還拿了人家兩個物件兒。

他解了腰上菸鬥,伸手進衣衿摸出紙包的菸草來,一麵往煙鍋腦筋裡裝菸草一麵說:“這會兒就快了,安良一結婚,把正堂還給我,我就立馬去把一一叫返來。讓她在外頭受了那些委曲,我內心頭也跟著難受。”

“也不是我客氣。”鹹安王爺收回目光,“這事兒是我給你出的主張,叫你生受這些日子。若害你除夕也一人冷淒淒地過,豈不是大罪惡?大可不必推讓,明兒我找人接你去,你眼下住在哪一處?”

周大娘直起家來笑笑,“邇來事多,冇能照顧好太公您,內心實在過意不去。安良和放心又是不會說話兒的,也料不準哪一句就說得分歧太公的情意,惹您不快,也不敢叫您一桌上用飯了。我是風俗了那兩個孩子的心直口快,實在心眼兒不壞的。”

旁側的老伴計嘴裡叼著菸鬥,使足了乾勁打火鐮兒,一說話煙鍋腦筋高低撬動,“就我們老哥幾個瞧著,倒不是一一受了委曲,受委曲的清楚是你。自打一一住到了鋪子裡,誰像她那樣兒體貼過你一天兒?你彆瞧周家媳婦兒跟你們住了十來年,就是二十三十來年,也不能拿你做爹待。你希冀她和她那連韭菜麥苗兒都分不清的兒子,希冀不上。”

蘇一又說要不消,那傘已經落在了她手裡。而鹹安王爺自抬手勾起帽子戴上,出了傘下往右邊兒那巷子裡去了。不消一會兒就冇了身影,並未給她再說旁的話的機遇。比方,這傘又要如何還。

周放心燙了手,拿了臉盆架子上的白巾子擦乾,“娘你從速替她籌措籌措,找戶人家嫁了,也了太公的心機。如許下去,還不知如何樣呢。太公,我下頭說的您也彆不愛聽。就她蘇一如許兒,也彆挑那潔淨的了。喪了媳婦兒拖個娃的,都能考慮。若她還遴選,怕是這輩子都難嫁出去,您內心必定不安閒。”

“如果也就罷了。”周放心把手浸到熱水裡,“她說是鹹安王爺的。原侍衛大小也是個官差,憑她蘇一也攀不上,卻返來講是王爺。說出去要叫人笑掉大牙,誰不說此人瘋了?嫁不出去倒也冇甚麼,拉王爺來墊麵子,她也真敢,我竟也不曉得說甚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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