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就過門了,不知他明天上門來做甚麼。沈曼柔撂動手裡的布簾子,一麵小著步子往院裡去,一麵瞧著他去找蘇太公。隻見到了蘇太公跟前,施了禮就叫背麵的侍衛拿了個摺子出來,往蘇太公手裡送疇昔,說:“這是宮裡頒下的冊文,勞煩太公轉給蘇女人,叫她放心。”
陶太太說著這話, 便是一臉吃了蒼蠅般的神采, 實在是不暢意,嘴上又嘀咕, “她不斷念呢,八成尋摸著空兒還得往咱家來勾搭小祝。那妮子慣用的伎倆,感覺旁人都是隨她把玩的傻子。她也不想想,小祝在她身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還能要她返來?如何就能厚著臉皮再跪著求人家?不是伸了人送給人打麼?幸虧這會子小祝倒是看破了, 一門心機隻在鋪子上, 不給她半點好臉兒看。可就是如此,也叫民氣裡生悶不是?端的就不想瞧見她那張臉!我這輩子冇這麼厭過誰, 她是頭一個。”
她穿上紅嫁衣,踩上翹頭履,絞麵上頭,戴上鳳冠掛上霞帔。擦了脂粉,描了細眉,點上口脂,以有生以來最富麗豔美的模樣,走進另一小我的餬口。高門大院,朱漆彩畫,群擺長長地曳在身後。拂過階磯,掠過花柱,手裡一條紅綢緞,牽一嶄新紅花。那頭牽著的,是娶她的人。
沈曼柔遮唇輕笑,看蘇太公可不就是要飄起來麼?蘇一呢,正低頭看那冊文上的內容。字句不是全都瞧得明白,但粗心她看得出來。她也明白,定是王爺要讓她放心,才接到冊文就叫韓肅拿過來的。看罷了疊合起來,抬開端來看蘇太公,“爺爺,您彆蕩了,韓總管還說些甚麼了?”
“我何時有過癔症?”沈曼柔歡暢,“韓總管就在外頭站著呢,與太公說的就是這事兒。你若不信,從窗縫裡往外瞧瞧。”
陶太太有些迷惑, 隻問她, “哪一件呢?”
蘇太公穩定身子,“說怕你心不定,一接到就給你送來了,叫你放心彆的也冇說甚麼。”
沈曼柔聽下這話內心一陣歡樂,那裡還想著那肚子餓的事情。本來這事是蘇一和王爺之間唯剩下的檻兒了,巧在結婚這頭一日冊文下來了,豈不皆大歡樂?天子都點頭了,那她這正妃的位子就是敲定了,再不會有甚麼疑慮。她也冇再聽韓肅說甚麼,忙就轉了身回了蘇一的房裡。到了她近前就撲疇昔捏她的手,兩個眸子晶亮,說:“皇上頒下冊文來了,你今後就是正兒八經的鹹安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