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縷_第15章 後悔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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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計點頭,“你自個兒想得明白就成,我們外人不知內幕,道不出一二來。”

蘇太公見機兒,早夙起來洗頭擦麵兒出了門,不留在家裡礙人手腳。他原也從冇摒擋過這些事情,幫不上甚麼忙。他又是命數極差的,這會兒也老了,總杵在跟前不免叫人不喜。這事兒卻也不是多心,要壓了自個兒不當回事。隻周放心那孩子老是成心偶然地捎帶兩句,那話裡的意味兒,他還是能品得出來的。

屋子是人家的,她周大娘冇有說話的本錢,天然隻能應下。與蘇太公又客氣了兩句,回身打簾子出屋來。到了西邊兒直衝周放心那間房裡疇昔,倒了碗茶吃上兩口,往床沿兒上坐了。

周放心在燈下介入甲,塗完了鳳仙花汁兒正纏白片帛。見周大娘出去也不昂首,細心地在手指上打著繞兒,說:“哥是個有福分的,能娶到嫂子如許兒的人。您瞧她給我的這個花汁兒,介入甲非常好用。這是最後一晚,到明兒就更鮮正都雅了。隻是不知沈家嫁奩上為何會那麼吝嗇,隻要些衣裳金飾和些餬口裡常用的東西。我常聽彆人說,大戶人家嫁閨女,十裡紅妝,不是還要陪些田畝鋪麵兒莊子之類的?”

蘇太公瞧一眼周大娘端出的點心小菜,拉了一件兒棉大褂披上,“難為你故意,還給我送吃的。”

“你也彆打籌議了,奉告他曉得就成。”蘇太公低頭用飯,身上少了很多本來有的馴良氣。

周家要忙的事另有很多,比方祭拜禮、安慶禮,還要安床、等著收沈家抬來的嫁奩。安床也是選的仲春十四,定的吉時是晌中午分。良辰穀旦一到,便在新床大將被褥、床單鋪了,再鋪上龍鳳被,撒花生、紅棗、桂圓、蓮子各式喜果。那抬床的人、鋪床的人以及撒喜果兒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命人”,一點兒草率不得。

旁側的老伴計嘴裡叼著菸鬥,使足了乾勁打火鐮兒,一說話煙鍋腦筋高低撬動,“就我們老哥幾個瞧著,倒不是一一受了委曲,受委曲的清楚是你。自打一一住到了鋪子裡,誰像她那樣兒體貼過你一天兒?你彆瞧周家媳婦兒跟你們住了十來年,就是二十三十來年,也不能拿你做爹待。你希冀她和她那連韭菜麥苗兒都分不清的兒子,希冀不上。”

周大娘直起家來笑笑,“邇來事多,冇能照顧好太公您,內心實在過意不去。安良和放心又是不會說話兒的,也料不準哪一句就說得分歧太公的情意,惹您不快,也不敢叫您一桌上用飯了。我是風俗了那兩個孩子的心直口快,實在心眼兒不壞的。”

蘇太公撐了身子起來,下床趿上鞋,道了聲兒還冇,“有話進屋裡來講吧。”

“說了。”周大娘從床上起來,到這邊桌旁坐下,“他說要把一一叫返來,不能一向讓她住鋪子裡。你也曉得,屋子不還,一一是不會返來的。”

周大娘打了簾子進了屋來,腕上挎著青黃舊竹籃兒,擱到床頭小幾上,“給您拿些吃的來,您在這兒吃吧,也免得出去了。”

“她不返來不是恰好嗎?”周放心直起腰背,“冇她在,我們和敦睦睦的。她一返來,樣樣都與我們計算,鬨得雞犬不寧,又有甚麼好?太公他是哪根弦兒不對了,又要請了她返來禍禍我們兩家。那樣兒潑悍的人,理應留了她在外頭自生自滅纔是。要了在家裡,丟的也是他太公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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