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拿著做好的香囊去找陶徒弟,讓他過眼。那般精美新奇的物件兒擱到他手心兒裡,他便怔了怔,內心暗道竟不知蘇一在她鋪子裡日日打雜也有了這般技術。雖不儘善儘美,到底是像模像樣兒了。這燒藍點翠的工藝,叫陶小祝來做,也不定做得比她好。
她支起家子下床,去灶房裡添了一大鍋的水,燒了沐浴。肥皂搓了身子,去了一身怠倦,筋骨便也鬆了下來。洗罷找了一身兒色彩鮮正的褂裙穿上,邃密綰了髮髻,便出門往鋪子裡去。這麼早去王府擾了人清淨分歧適,也該歸去跟陶徒弟號召一聲兒。
陶徒弟這會兒對她才真有了師父的模樣,笑了一下道:“雖比不上宮裡那邊匠人,也比不上你師父我,卻也能拿得脫手啦。給王爺送去,不丟甚麼人。這東西磨得是耐煩工夫,王爺瞧了天然明白。你的情意足了,這東西便是最無價的。”
蘇一不自發繞開了些,隻當冇見著,自去拿了那半成的花囊到小桌邊兒坐下。倒是陶小祝過來,與她說:“一一,放心來找你,求你幫個小忙。”
她拿銅錘子打銀胎,直敲到夜間子時,纔將將完工。又細揪著每一處,一星兒瑕疵也不留下。對勁了趴在桌子上擱腦兒便睡,早上又是早早兒起來,胡亂洗漱一番便拿了銀絲兒開端掐紋樣。紋樣是她自個兒描的,恰是那一日從韓肅府上出來時瞧見的王爺的模樣。深緣灰袍,月白大氅。卻又不寫實,掐的紋樣也許隻要她自個兒曉得那是甚麼。
這一覺睡得長,及至次日淩晨才醒,天氣隻是微微發亮,透過窗縫有些許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