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瞧著貴氣，卻又不倨傲，一起上走著與她說話，哪哪都好。他問起昨晚的事情，她也不顧忌地說了，又問他，“我真如爺爺嘴裡說的那般，粗蠻吝嗇麼？”

前頭說了，蘇一這輩子冇甚麼聽不得的，偏就聽不得這冇爹孃的話。她也懶得再動嘴皮子，二話不說衝疇昔抽周放心大嘴巴子，一個比一個響。打得正得勁被蘇太公拉了返來，又好一通怒斥。他家蘇一性子野，慣常就愛動粗，偶然他便悔怨，小的時候不該拉著她練把式，好好毀了一女人家。嫁不出去，滿鐮刀灣招人笑話。她這粗蠻勁，連他這個做爺爺的也看不下去。他又想不通，借住幾日算不得大事兒，到時還還返來，不過給周安良充個麵子，她如何就這麼不依不饒？鬨得鄰裡鄉親不敦睦，忒不懂事！

蘇一竟不感覺他生分，不自發地跟著他，“爺是韓總管老友？”

這事兒應了句讖語——左眼跳，桃花開；右眼跳，菊花開。

蘇太公大覺顏麵掃地，怒斥蘇一，“你還當我是你爺爺不當？”

蘇一攥了把拳頭就進屋把輕巧物件兒全數掀了個底兒掉，儘數扔出正堂來。叮叮鐺鐺的一陣響，這才把西偏房裡的三位驚出來。

周大娘看蘇一和蘇太公鬨開了，心下又不忍，忙上來拉蘇一，“可彆鬨了，這大早晨你往那裡去？黑燈瞎火不說，天兒也是要上凍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不平安。恐遇著好人或凍出了病，又要遭罪。”

周大娘出了口氣，也不念著蘇一了。照理說她走了是好，那丫頭心機多，一向挑得家裡不得安寧。若不是念著恩典，她也不必一向哄著捧著那丫頭。這會兒她周家揚眉吐氣，得了太守家的三蜜斯，表情上有了竄改，大不肯意再低著頭。

“去那裡？”蘇一一慌，已叫他拽出了三五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