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我……方纔言語恰當，惹你活力了，對不起。”

混鬨也要有分寸，傅深乾不出這麼蹬鼻子上臉的事，連連後退：“彆彆彆，我開打趣的！我們走吧。”

傅深望著如洗的碧空，俄然正色道：“嚴兄既是惜花之人，一株野蘭尚能得你憐憫，為何還要高山颳風雨呢？”

昨夜在洞中，兩人依偎著取暖，嚴宵寒說“我冇有爹”，那實在是不過腦筋的一句話，倦怠和酷寒使明智渙散，戍守稍有鬆弛，一些藏的很深的情感就沿著裂縫溢了出來。

嚴宵寒伸手摟住他，兩人向後一仰，並肩躺倒在草坡上。

嚴宵寒猛地翻身捂住了他的嘴，被氣的胸膛起伏，氣味短促，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呼吸相聞，能在對方瞳孔裡瞥見本身的倒影。

——這性子也太紮手了。

“你……我……”

實在他本該一字不提，彆人是生是死，是委曲還是該死，都跟他冇乾係。飛龍衛是天子手裡的一把刀，一把刀用不著“判定”誰該死。

“這還用猜？”嚴宵寒輕嗤道，“一群人不當不正地擋在路中心，個個臉上寫著‘做賊心虛’。也就是我惹不起你們，不然早抓回飛龍衛慎刑司了，都不消打，一嚇就招。”

傅深：“你都猜到了？”

嚴宵寒竟也磕巴了，俯身將他從地上撈起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草葉泥土，一言難儘地說：“……走吧。”

冇人扶，傅深本身慢吞吞地從草坡上爬起來，熱血上頭的豪情勁疇昔，他沉著下來，也認識到本身有些過於肆無顧忌了。

半晌後，他肩頭一重，是傅深把下巴擱倒了他肩上。

“嚴兄，”傅深俄然道，“你是為我好，我明白。”

“冇有開打趣，”嚴宵寒側過甚，唇邊帶笑，“就當我賠你一頓蘑菇。冇乾係，來。”

嚴宵寒被他這一聲叫的，頃刻間整顆心都酥了，鬆鬆握著傅深的手無認識地一收。

傅深皺眉，在他掌內心“唔唔”兩聲，用膝蓋頂他。

傅深的慘叫聲直衝雲霄：“你給我下去！壓到我背後傷口了！疼！”

“朝堂之事，誰敢說本身明淨無辜？暗裡與韓元同來往、給安王府通報動靜、家中發明數封函件和金銀財物，言辭不敬，對削藩一事頗多非議……皇上親口給他定的罪，冤枉他甚麼了？！”

清風吹過，放開滿襟滿袖蘭花香。

傅深頭垂的更加低，是真的悔怨，也是真的第一次這麼放下身材給人報歉，誰料對方並不吃這一套。

是他定力不敷，但嚴宵寒並冇籌算向任何人傾訴奧妙，也不需求子虛客氣的安撫和憐憫。

“但是我餓，”他眼巴巴地看著嚴宵寒，誇大道，“餓的走不動路。”

乃至於很多年後他再度落進同一小我懷裡，仍會感覺熟諳。

嚴宵寒在他麵前蹲下來：“剛纔是誰說認打認罵認罰，悉聽尊便的？你惹我活力，我說你兩句就受不了了？你的報歉這麼冇誠意嗎，嗯？”

傅深：“那我二叔還……”

荒山郊野中的這一晚，細心想來實在很傷害。二人身上帶傷，內裡大雨滂湃，山中不乏毒蟲野獸，也隨時有崩塌滑坡的風險。可傅深常常想起那夜，影象最深切倒是落在背上，哄人入眠的悄悄安撫。

嚴宵寒道：“又說傻話了。雷霆雨露，從天而降，‘時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