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宵寒負手而立,麵上不顯喜怒,淡淡隧道:“對不住。”
若論交誼,他們彷彿與淺顯朋友並無太大不同。這場分裂,說是恩斷義絕未免過分,說是割袍斷義,又不滿是因為看法分歧,貳內心模糊約約曉得,本身彷彿落空了甚麼比友情更深重、更脆弱的東西。
傅深也想斷交地一走了之,可他每走一步,紮在內心的刀子就彷彿被人往外拔/出一分,鮮血和痛苦落空了禁止,從再也盛不下的傷口中噴薄而出。
傅深牽著馬走進衚衕時,那小院的門剛好被人從內裡推開。
恍忽間,他麵前閃現出一個身影,脊背不算刻薄,卻格外矗立,在他麵前半蹲著,表示他上來。
傅深咬牙道:“明天用心提示我朝廷嚴查逃犯,本日派人尾隨我,尋到這裡,待我走後,再將人一網打儘。如此一來,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抓到了犯人。而我被矇在鼓裏,不管如何也思疑不到你頭上。
“剛接到宮裡傳來的動靜,”傅廷信緩緩道,“金先生不堪鞭撻,在獄中以碎瓷割腕,留下四字遺言……他殺而亡。”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最傷神,傅深不知如何,迷含混糊地睡著了。夢裡他又回到了寶岩山的斷崖上,此次冇有野豬,隻要一個殺千刀的嚴宵寒單手吊在絕壁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二人對峙好久,嚴宵寒終究將一手從背後伸出,攤開掌心,暴露裡頭光滑津潤的羊脂白玉佩,鏤空圓雕兩朵淩霄花,那玉佩上頭穿的絡子已疏鬆了,光彩也陳腐暗淡,一看就是隨身常佩之物。
鐵石心腸的飛龍衛終究撕下了紋絲不動的假麵,平生第一次將他的野心與欲/望露於人前,理直氣壯,看上去竟然比君子君子還開闊。
殊途如何能同歸呢?他開初不信邪,終究也變成了萬千經驗中的一個。
傅深低頭一看,這才發明本身的手緊緊壓著胸口,難怪剛纔在夢裡感覺喘不過氣來。
“傷了你的心,是我之過。但本日之事,倘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挑選這麼做。”
和玉一樣碎了滿地的,大抵是滿腔毫無儲存的信賴,和一顆尚且幼年懵懂的至心吧。
你來乾甚麼?
嚴宵寒似是煩惱地一敲掌心,點頭道:“難怪。本來能萬無一失的。”
“從今今後,你我二人,有如此玉。”
夢裡的嚴宵酷寒淡如冰,死活不肯出聲求救,傅深又急又氣,卻顧忌著甚麼,冇有伸手去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