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來正在措置的,除了公事,另有一些私事,一件是早就讓魏虛舟去查的斷袖流言,一件是傅深遇刺的真相。後一件皇上曾命三法司嚴查,兩個月疇昔,明天三法司才上疏結案。那道摺子嚴宵寒也看了,滿是屁話。刑部大理寺不過是以“保衛不力”為由,收拿了本地駐軍的大小將領,查出了幾個韃族特工,審出供詞,然後把統統罪惡都推給了東韃人,這案子就算查完了。
“草路”與“官路”相對應,顧名思義,是指官兵與官方商賈之間的公開買賣。商賈來往各地,軍隊可從這些人手中買糧買藥、外邦火器和刀劍。乃至有人曾給東韃和漢軍牽線,以糧食、茶葉、鹽巴等物換戰馬。
“嗯?”嚴宵寒挑眉嗤道:“這話說的……夫人還冇過門,你倒先拿他來壓我了?”
傅深揀大抵環境跟他說了,俞喬亭聽完,神采也欠都雅,低聲道:“皇上真是……兔死狗烹,自毀長城,對他有甚麼好處?”
管家一邊在內心美化嚴宵寒,一邊答話:“是。工匠都找好了,因不需大動土木,隻需兩三個匠人就能做成。隻要您說的阿誰池子,需求先畫圖,采買石材,您看了圖紙無誤,他們纔好完工,得慢一些。”
嚴宵寒在飛龍衛仗院裡沉著了半晌,找來一個部下,叮嚀道:“靖寧侯有個兄弟,名叫傅涯,傳聞常在外鬥雞嘍囉,小小年紀,已是個風騷人物。陛下素不喜穎國公府過分張揚,靖寧侯既已許我,也彆虐待了他這位兄弟。”
至於另一件事,倒是很出乎他料想。斷袖傳聞最早竟然從傅深的繼母秦氏那裡傳出來的。她女兒在東宮做良娣,給太子吹了枕頭風,以是太子才氣想出賜婚這麼個損招,來為元泰帝“分憂”。
杜冷:“……”
話音未落,他俄然側過甚去打了個噴嚏。管家慌道:“哎喲,這是如何了?可千萬彆著涼……我讓人給您煮碗薑湯去?”
嚴宵寒不能明著動用飛龍衛去查,公開裡更費工夫,但是見效甚微。因為事關北燕軍奧妙,而傅深一貫對飛龍衛謹防死守,他的人很難刺探出甚麼有效的動靜。這兩個月來獨一收成,是挖出了一條同州軍與邊疆馬匪暗裡來往的“草路”。
傅深雖是打著祭祖的名號回北疆,但他仍未卸去北燕軍統帥之職,一進城就被早早等待的部下迎回了燕州提督府。除了在外巡行的幾個將領,剩下的大小將軍紮著堆地趕回燕州城,挨個祝他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幾乎將靖寧侯氣得從輪椅上站起來。
俞喬亭:“……曉得你要結婚,彆顯擺了。我是說,莫非你就籌算這麼把北燕軍交還朝廷,任由皇上隨心所欲嗎?”
管家笑道:“都說‘一想二罵三唸叨’,那就是有人在想您呢。”
這群大猴子們吵嚷了半日,終究被惱羞成怒的傅將軍踢出門外,叫肖峋帶人攆出半裡地去。
都城,入夜掌燈時分。
“慢不要緊,趕在仲春十二之前做好就行,”嚴宵寒說,“這段日子你們辛苦些,需求購置甚麼儘管支銀子。穎國公府那邊若無人出麵,你便跟禮部的人籌議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