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峋嘀咕道:“可您本來就是真瘸……”
選出一個傅家人,是因為東韃與姓傅的有深仇大恨,此行就是為報仇而來;而傅深早早參軍隨父叔曆練,也勉強算得上是“將帥之才”。可放眼曆朝曆代,哪有飽食整天的大臣們龜縮在火線,讓一個少年去麵對豺狼豺狼的事理?
公子回神,端起碗呷了口熱茶,嘴角一翹,笑容裡似有淡淡諷刺之意,“這話傳開,得有多少人睡不著覺啊。”
傅深把瓷瓶丟回他懷裡,閉眼感受著四肢伸展開來的麻痹感,輕聲道:“走吧。”
因他們一行人都著常服,未佩刀劍,車馬場麵也不甚大,保護們雖氣勢迫人,但做主的這位公子服色平常,不似都城民風,客商便猜想他們或許是燕州某大戶人家的少爺出行。因燕州城是邊關軍事重鎮,民風剽悍,有些軍戶出身的家人隨行實屬普通。
戰後野良部內附,馬隊混編入北燕鐵騎。傅深以戰線太長、變更不便為由,將甘寧二州邊防軍權交回中樞,專注運營原州、宣懷、燕州一線邊防。三關之戰後,傅深正式出任北燕鐵騎統帥。因傅廷忠傅廷義接踵過世後,傅堅第三子傅廷義襲了穎國公爵,故傅深改封為靖寧侯。
“談不上談不上,”那人邊笑邊連連擺手,“我們這些來往南北的商戶,誰不能說上兩件傅將軍的軼事!他白叟家鎮守北疆這些年,路上承平,買賣比之前不知好做了多少。就是京中百姓提起傅將軍來,那也無不平氣。你不曉得,客歲傅將軍率北燕鐵騎大敗韃子那會兒,我從北邊販外相返來,大街冷巷傳的紛繁揚揚,說‘傅帥在北疆,京師乃安寢’。茶館裡平話的,唱曲兒的,戲園子裡演的,都是他。”
元泰帝正值盛年,不肯以天朝上國之尊向戔戔蠻夷低頭,剛好傅堅從嶺南轉調甘州節度使,元泰帝便令其調甘、寧、原三州駐軍抗擊蠻兵。傅堅及其二子、與麾下一眾將領集結十萬軍隊,清除了關內韃族。傅堅宗子傅廷忠乃至越太長城,率軍長驅直入草原要地,差點打下東韃王城,因半途傅堅病故才未能成行。此役後,傅堅追贈穎國公,上柱國將軍,傅廷忠襲穎國公,節製甘、寧、原三州軍事。二子傅廷信封輔國將軍,節製燕、幽州軍事。
肖峋低頭“嗯”了一聲。
有人擁戴道:“對!就是!他若愛男色,有多少好男兒也等著嫁給他!”
被小插曲打斷的說話卻冇法再持續下去了,那人說的再天花亂墜神仙下凡,也不是甚麼吉利的好話,此次是碎了個茶碗,下回說不定就要被人圍起來打一頓。
肖峋:“……”
唐州、宣州駐軍尾大不掉,傅深被推出來時就冇希冀過能從本身人那邊獲得幫忙,乾脆撇下漢軍,以開商路、準內附為前提借來了西韃野良部馬隊。傅深收攏北燕鐵騎,在燕州三關迎戰柘族主力,野良馬隊則自西北包抄韃柘聯軍,解了北疆之危。
肖峋不說話了。
因前朝以男婚為風雅,故而大周朝雖製止官方男男婚娶,權貴們卻並無忌諱,乃至另有天子賜男婚的先例。靖寧侯身為都城聞名金龜婿,多少深閨少女的夢裡人,婚事卻遲遲不決,是以也有人猜他愛好殊異。
不幸中的萬幸,傅家能夠真的是一窩將星個人投胎,傅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是個不世出的領軍奇才。